我额头的刺痛还没缓过来,太阳穴像被人拿烧红的银针一下下扎着。
惊云在我怀里抖得厉害,雷纹却比刚才更亮了些,暖融融的温度透过皮毛渗进我掌心,倒像是在给我止疼。
老皮?我压着嗓子喊了声,脖子后的绒毛被什么碰了碰——灰鼠从衣领钻出来,小爪子扒着我耳垂,胡须抖得跟抽风似的:洞底...有活物。他的尾巴尖指着更深处,声音发颤,不是野兽,是...是带灵韵的东西。
火尾狐突然停在五步外,火红的毛炸成个球,连尾巴尖都蜷成了螺旋状。
她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警告声,前爪在地上划出几道浅痕。
我这才发现,刚才的低鸣不知何时变了调子,像是有人用指甲刮过青铜镜背面的纹路,一下比一下清晰。
我把惊云往怀里拢了拢,雷纹在掌心亮起的瞬间,他突然用湿漉漉的鼻尖顶了顶我手腕——那触感太像我妹养的布偶猫了,我喉结动了动,没敢多想。
洞壁在脚下投出奇形怪状的影子,我每走一步,青石板的幽蓝就跟着晃一晃。
等走到火尾狐身边时,她突然弓背跃起,前爪拍在左侧岩壁上。
火星子一声溅开,照出几道半指深的凹槽——刻着云雷纹,和头顶那块石板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我伸手摸了摸,指尖刚碰到凹槽边缘,识海里的雷纹突然发烫。
那些碎片似的画面又涌上来:还是那个穿粗布短打的少年,正往青铜鼎里扔刻着同样云雷纹的石头。
鼎里腾起的白烟里,隐约能看见两个字。
是阵图。我脱口而出。
老皮了一声,从我的肩膀跳到岩壁上,用小爪子扒拉凹槽:缺了三块!
刚才青石板上掉下来的碎石,应该就是阵眼!
话音未落,黑暗里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那声音像浸了水的老木头,哑得能刮人耳膜。
我猛地转身,看见三步外站着个穿灰布道袍的老头。
他腰上系着根草绳当腰带,竹杖尖点在地上,正慢悠悠往我这边晃。
道袍袖口磨得发亮,露出里面补丁摞补丁的中衣,可那双眼睛——黑得像深潭里的水,我刚和他对视,后颈就起了层鸡皮疙瘩。
小友倒是好眼力。他停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竹杖在地上敲了敲,这寒云封灵阵,百年间除了我,还没人能看出是阵图。
我下意识把惊云往身后藏了藏。
火尾狐已经挡在我侧边,尾巴尖的火苗炸响;惊云却从我臂弯里探出头,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呜鸣,像是在打招呼。
你是谁?我摸向裤兜——里面还揣着从病房顺来的碎玻璃,虽然不一定有用,但握着踏实。
老头笑了,眼角的皱纹堆成朵菊花:青崖子,百年前避世于此的散修。他竹杖往洞顶一指,这矿洞是我当年选的闭关处,为的就是借山腹灵气温养本命法器。顿了顿,他目光扫过我掌心的雷纹,不过小友能引动阵纹共鸣...倒是让我想起些旧事。
我心里一下。
之前老皮说我能听懂兽语是共情天赋,可现在这老头说——难道和雷虎传承有关?
你说的灵识共鸣我试探着开口,刚才那道雷纹钻进我识海,是不是...
不是巧合。青崖子打断我,竹杖尖突然亮起一点幽光,在地上画出个和岩壁凹槽一样的云雷纹,这是古修界的灵兽共鸣术,需得修士与灵兽同修灵识,待二者气息交融,方能共享感知。他抬眼盯着我眉心,小友的灵识里有雷虎残魂的烙印,刚才那道传承,其实是雷虎在认主。
我攥紧惊云的皮毛,掌心被他的雷纹刺得生疼:认主?
那我妹养的布偶猫也能认主?
自然不能。青崖子摇头,此术需灵兽与修士有血脉渊源。
你怀里这小崽子...他用竹杖点了点惊云,是雷虎遗种,而你...他突然伸手按在我腕间,枯瘦的手指像两根冰棱,灵脉里有古修的隐纹,虽淡得几乎要看不见——但足够引动共鸣。
我猛地抽回手。
腕间的凉意顺着血管往心脏钻,可更让我发毛的是他的话。
古修血脉?
我爸是卖早点的,我妈在菜市场摆摊,哪来的古修?
你骗我。我咬着后槽牙说,我就是个精神病院里的疯子。
青崖子却笑出了声:疯子能引动雷虎传承?
能看懂寒云封灵阵?他竹杖往洞深处一指,跟我来,让你看样东西。
火尾狐突然挡在我面前,喉咙里的低吼像滚雷。
青崖子却像是没看见她,继续往前走:放心,我要害你,刚才在你摸阵纹时就能动手。
我盯着他的背影。
惊云在我怀里拱了拱,雷纹突然亮得刺眼——那热度和我识海里的雷纹残魂一模一样。
老皮从岩壁上窜下来,钻进我口袋:他身上没恶意,灵气是温的。
我咬咬牙,跟着青崖子往洞深处走。
火尾狐犹豫了片刻,还是颠着尾巴跟了上来;惊云却突然从我怀里跳下去,四爪着地跑在最前面,蓝紫色的尾巴像根会移动的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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