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海那一声“来人!”与随之涌入的黑色甲士,如同死神的宣判,瞬间将庄严肃穆的朝堂化作了修罗杀场。冰冷的杀气弥漫开来,文武百官骇然失色,一些文弱官员更是腿软倒地,惊呼声、哭喊声顿时响成一片。
“保护太子!” “护驾!”
郑远、兵部尚书等重臣虽惊不乱,立刻呼喝着向御阶前靠拢,试图将吓呆的太子护在身后。然而,那些黑色甲胄的梅花内卫行动极其迅捷,刀锋直指陆昭、郑远、兵部尚书等方才出声弹劾的核心人物!
“张德海!你敢在朝堂之上动用甲兵,形同谋逆!”陆昭须发皆张,厉声怒喝。他虽道法通玄,但面对这训练有素、结阵而来的精锐甲士,在如此狭窄的空间内,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周身道力流转,已然准备施展雷霆手段。
“谋逆?哈哈哈!”张德海立于御阶之上,状若疯魔,“是你们逼咱家的!今日这紫宸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给咱家杀!”
眼看惨剧就要发生——
“嗡——!”
一声奇异的、仿佛能震荡灵魂的钟鸣,陡然自大殿深处响起!钟声并不响亮,却带着一股煌煌正气与洗涤人心的力量,瞬间压过了殿内的喧嚣与杀气。所有听到钟声的人,无论是惊慌的百官还是杀气腾腾的甲士,动作都不由得一滞。
紧接着,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自殿后传来。
“朕,还没死呢。”
一个冰冷、威严,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虚弱的女声,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所有人,包括张德海,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猛地转头望向声音来源——
只见通往内殿的侧门处,数名气息沉凝、眼神锐利的内卫高手(由寒梅亲自率领)护卫下,武皇帝,身着明黄色常服,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她脸色依旧苍白,身形甚至有些佝偻,需要依靠搀扶才能站稳,但那双曾经睥睨天下的凤眸,此刻却燃烧着冰冷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扫视着殿内的一切!
“陛……陛下?!”张德海如同见了鬼一般,瞳孔骤缩,脸上的疯狂瞬间被无尽的恐惧所取代,“不……不可能!你明明……”他下的药,他控制的太医署,他隔绝的宫禁……武皇帝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不可能什么?”武皇帝冷冷地打断他,目光如同冰锥,刺向张德海,“不可能醒过来?不可能知道你张德海,朕的好奴才,在朕的药里下了毒?不可能知道你勾结藩镇、贪墨受贿、甚至……还想用那邪术,窃据朕的江山?!”
她每说一句,就向前艰难地迈出一步,那无形的帝王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压得张德海几乎喘不过气,踉跄后退。
“陛下……奴婢……奴婢冤枉啊!”张德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是陆昭!是他们在陷害奴婢!他们勾结边将,欲行不轨啊陛下!”
“闭嘴!”武皇帝厉声喝道,声音虽虚,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的罪证,寒梅早已秘密呈报于朕!朕之所以隐忍不发,就是要看看,你这奴才,究竟能无法无天到什么地步!看看这满朝文武,还有多少是你的党羽!”
她目光扫过下方那些面如土色、浑身颤抖的官员,尤其是在吏部文选司郎中、户部度支司员外郎等人身上停留片刻,那目光如同死神的凝视。
“寒梅!”武皇帝下令。
“臣在!”寒梅上前一步,手中捧着一份名单。
“按名单拿人!凡张德海党羽,一个不许放过!”
“是!”
随着寒梅一声令下,殿外再次涌入大批甲士,但这次,是隶属于千牛卫、监门卫的忠诚将士!他们迅速控制局面,将那些黑色甲胄的梅花内卫分割包围。梅花内卫虽强,但面对数量更多、且皇帝亲临带来的巨大心理冲击,顿时陷入了混乱,大部分选择了弃械投降,少数负隅顽抗者也被迅速格杀。
吏部文选司郎中、户部度支司员外郎等张德海的核心党羽,如同死狗般被拖了出去。张德海本人,也被两名如狼似虎的千牛卫将士死死按住,摘去冠戴,捆缚起来。
“陛下!陛下饶命啊!奴婢知错了!看在这些年奴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张德海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武皇帝看都没看他一眼,她的目光落在了陆昭、郑远、兵部尚书等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化为一声轻叹:“众卿……受惊了。是朕……驭下不严,以致奸佞横行,朝纲紊乱。”
“陛下圣明!”劫后余生的百官,此刻才真正回过神来,纷纷跪倒在地,高呼万岁,许多人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真正的皇帝回来了,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
陆昭看着武皇帝那虚弱却坚毅的身影,心中亦是感慨万千。他躬身道:“陛下龙体欠安,当以静养为重。此间乱局,还需陛下圣心独断。”
武皇帝微微颔首,强撑着精神,开始发布一连串的命令,迅速稳定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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