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妖山脉的广袤远超林渊想象。即使有月华羽毛的指引和部分气息遮掩,穿越其间依旧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沿途遭遇的各种毒虫猛兽、诡异植物层出不穷,其中不乏气息相当于金丹中后期的强大妖兽。林渊不欲过多纠缠,凭借【归墟之瞳】预判危险,结合新悟的、更加精妙的归墟星辉之力,或隐匿,或速杀,或巧避,一路有惊无险,朝着那所谓的“坠星废墟”不断靠近。
越靠近目的地,周围的环境越发显得异常。天空中的三轮妖月似乎都偏向那个方向,洒下的辉光更加集中,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紫色。空气中的灵气不再仅仅是狂暴,更掺杂了一种尖锐的、仿佛能撕裂灵魂的混乱星力辐射。大地逐渐变得荒芜,植被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奇形怪状、闪烁着金属或晶体光泽的岩石,以及地面深不见底的裂缝中透出的、令人心悸的混乱能量波动。
五日后,一片无比壮阔、却又死寂破败的景象,终于出现在林渊视野的尽头。
那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巨坑,仿佛整个山脉被一只无形的巨拳狠狠砸出了一个碗状的凹陷。巨坑的中心,并非泥土岩石,而是堆积如山的、各种奇异的金属和晶体残骸,它们扭曲、熔融、碎裂,呈现出被无法想象的高温与巨力蹂躏过的形态。残骸之中,随处可见巨大的、如同骨骼般的苍白架构,那是星辰核心冷却后留下的“星骸”。
整个巨坑上空,弥漫着肉眼可见的、五彩斑斓的能量乱流,那是混乱的星辰之力、破碎的规则以及某种深沉怨念的混合物,将那片区域的天空都扭曲成了光怪陆离的万花筒。时不时有失控的能量闪电从乱流中劈落,炸起一片绚烂而致命的烟花,或者引发小范围的空间涟漪。
这里,便是坠星废墟。一片被死亡星辰的尸骸所污染、规则彻底崩坏的绝地。
即使相隔甚远,林渊也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与危险气息。月华所言非虚,此地确实是九死一生的险境。
他寻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巨石后方,将依旧昏迷的苏清雅小心放下,再次检查她的状况。得益于青铜碎片的护持和此地逐渐浓郁的星辰之力(尽管混乱),她的灵魂波动似乎比之前强了一丝,但距离苏醒仍遥遥无期。
“必须进去。”林渊看着那片死亡区域,眼神坚定。他需要“星核残渣”来与月华交易,更需要废墟深处可能存在的、能纯化他力量的机缘。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融合了妖月星辉的归墟之力,在靠近此地后,变得异常活跃,仿佛饥饿的旅人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他深吸一口气,将状态调整到最佳,随即一步踏入了那片规则明显开始紊乱的废墟边缘区域。
刚一进入,仿佛穿透了一层无形的薄膜。外界的风声、兽吼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只有能量乱流发出的滋滋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爆炸声点缀着这片死寂。
重力在这里变得怪异,时而沉重如铁,时而轻飘若羽。空间结构脆弱不堪,每一步踏出都需要极度小心,否则可能触发隐匿的空间裂缝。地面上那些星辰残骸,有些还残留着强大的能量场,稍一靠近便会引动反击;有些则散发着诡异的辐射,不断侵蚀着生灵的肉体与神魂。
林渊将【归墟之瞳】催发到极致,灰色的视野中,无数破碎、扭曲、纠缠的规则线条如同乱麻般充斥四周。他小心翼翼地前行,归墟星辉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护盾,不断湮灭着侵袭而来的混乱能量和辐射。
他尝试吸收此地的混乱星力,却发现极其困难。这些星力如同掺杂了剧毒的佳酿,虽然能量磅礴,但其中的狂暴、混乱意念极难剔除,强行吸收只会加剧自身力量的驳杂。
“需要找到更核心的区域,或者……某种‘过滤器’。”林渊心中明悟。他避开几处能量反应异常强烈的残骸堆,向着废墟深处,那星力最为浓郁、规则最为破碎的核心区域艰难挺进。
…
地球,江州。
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抑感,笼罩在残破的凌霄阁和古老的唐家府邸上空。
唐家的族人,无论是核心子弟还是外围人员,最近都开始频繁地做噩梦,梦中是流淌的黄金河流,以及无数锁链缠绕身躯的窒息感。他们发现自己修炼时,真气运转不再如臂指使,偶尔会出现一丝滞涩,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枷锁束缚。
而残存的凌霄阁弟子更惨,他们赖以生存的宗门阵法残骸,最近时常无故闪烁,原本温和的灵气变得躁动不安,甚至偶尔会反噬主持阵法的弟子。一些弟子发现自己珍藏的符箓、法器,其灵光正在以微不可查的速度黯淡下去。
一种源于“运势”和“根基”的侵蚀,正如同缓慢扩散的瘟疫,悄无声息地影响着一切。
哈布斯堡的“资本渗透”协议,并非直接的暴力摧毁,而是更阴险、更根本的规则层面污染与捆绑。它以唐紫尘那不灭的“生命印记”为媒介,如同将致命的毒株嫁接在健康的树木根系上,开始汲取唐家和凌霄阁残存的气运、潜力,并将其逐步转化为符合资本规则的“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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