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丝自暗红晶体裂痕中逸散出的灰色气流,细如发丝,却仿佛蕴含着宇宙终结时最原初的寂静。它并非能量,更像是一种……状态,一种“绝对虚无”的概念显化。它所过之处,连纳迦位面那充满污秽与混乱的规则,都陷入了死寂般的凝固,仿佛连“邪恶”本身都被其归于“无”。
阿姆特萨巴那由黑暗与疯狂构成的巨大眼球,死死地盯着那丝灰色气流,其中翻涌的不再是戏谑与贪婪,而是某种源自生命本能的、近乎战栗的恐惧!
“源初……归墟……这不可能!早已被放逐、被遗忘的‘原罪’,怎么会因你而再现?!”它的意念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甚至暂时忘却了对林渊和伊莎贝拉的杀意。
源初归墟?原罪?
林渊半跪在地,虽气息奄奄,但【归墟之瞳】依旧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运转。他清晰地“看”到了那丝灰色气流,更感受到了脑海中系统传来的、前所未有的剧烈共鸣与……渴望!
仿佛久旱逢甘霖,又似游子归故乡!那沉寂的系统核心符文,在那丝灰色气流出现的刹那,竟主动浮现,散发出微弱却无比欢欣、无比契合的波动!
【检测到同源高阶规则物质“源初归墟之气”……极度契合……强烈建议吸收!】
【警告!该物质层次过高,直接吸收存在同化风险!】系统的提示带着一丝急迫。
同源?这令阿姆特萨巴都恐惧的“源初归墟”,竟然与自己的系统同源?!
电光火石间,林渊脑海中划过无数念头——系统的本质、归墟的权柄、葬星谷的残骸、希望之门的警示、监察者的权限、以及这“源初归墟”……这一切似乎串联成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线,指向一个关乎宇宙生灭的宏大秘密!
他没有时间深思!阿姆特萨巴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那无边的恐惧化作了更加疯狂的杀意!
“必须毁灭你!连同这不该再现的‘原罪’,一起彻底埋葬!”阿姆特萨巴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整个位面的黑暗能量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入它那庞大的黑暗之躯,凝聚成一只遮天蔽日的、仿佛能捏碎星辰的黑暗巨掌,带着碾碎一切的绝对力量,朝着林渊和那丝灰色气流,狠狠拍下!
这一掌,蕴含了它作为位面之主的全部力量,誓要将威胁彻底抹除!
“林渊!”伊莎贝拉脸色惨白,她感受到自身的黄金律法印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风中残烛,根本无法抵挡!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然而,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掌,林渊眼中却闪过一丝疯狂与决绝!
“你想埋葬我?那就看看,是谁埋葬谁!”
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用尽最后力气,挣扎着站起,主动迎向了那丝正在缓缓飘散的“源初归墟之气”!同时,他放开了对系统的所有压制,将那份强烈的“渴望”与“共鸣”彻底释放!
“来吧!若这是‘原罪’,那我便背负这罪业!若这是‘源初’,那便成为我归墟之道的……基石!”
在他的主动引导与系统共鸣的双重作用下,那丝仿佛对万物都漠不关心的灰色气流,微微一顿,随即如同找到了归宿,化作一缕微光,瞬间没入了林渊的眉心!
“嗡——!”
就在灰色气流入体的刹那,林渊感觉自己的灵魂、肉身、乃至那布满裂痕的归墟金丹,都仿佛被投入了一个绝对零度、绝对寂静、连“存在”概念都模糊的奇点!
没有想象中的力量暴涨,没有剧烈的痛苦。有的,只是一种极致的“空”,极致的“无”。他的一切仿佛都在被分解、被同化,要归于那最初的、连“虚无之蛇”都未曾诞生的……太初之寂!
【警报!遭遇高层次规则同化!宿主存在性持续降低!1%……0.5%……】
【启动应急协议……调用“创世余烬”法则……调用“监察者”权限烙印……进行对冲……】
【……同化速度减缓……规则解析中……】
系统的警报尖锐刺耳,林渊的意识在存在与消亡的边缘疯狂摇曳。他感觉自己的思维正在变得缓慢、停滞,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沉沦于那永恒的寂静。
不能睡!绝不能睡!
林渊凭借着重生以来磨砺出的、远超常人的坚韧意志,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他回忆着重生时的悸动,获得系统时的野望,与苏清雅、唐紫尘相识的点点滴滴,在江州立下的根基,以及那尚未完成的复仇与守护!
“我的道,是执掌归墟,而非被归墟同化!”
“我之存在,由我定义!给我……醒来!”
他于那绝对的“空无”之中,发出了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咆哮!那融合了“创世余烬”的归墟金丹,在这极致的压力与意志的催动下,竟开始了某种不可思议的蜕变!
金丹表面的裂痕在“源初归墟之气”的流淌下,非但没有修复,反而如同瓷器开片般,蔓延出更加复杂、更加玄奥的纹路!其内部的灰白气流,颜色变得更加深邃,仿佛沉淀了万古的时光,一股远比之前纯粹、远比之前古老的归墟意蕴,缓缓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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