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的基地建筑群在戈壁阳光下泛着冷光,最前方的主入口不像门,倒像个巨大的金属胶囊——气闸舱的外壳上刻着螺旋状的红色纹路,和邀请函上的火星地表图案一模一样。姜稚跟着贺星灼走到舱门前时,正好赶上一批穿着训练服的学员排队进入,队伍里有人低声说笑,鞋底踩在灰色地砖上的声响在空旷的广场里回荡,让她下意识往贺星灼身后缩了缩。
“这是基地的一级气闸舱,需要身份验证和语音指令双重确认才能开启。”贺星灼侧过头,声音放得很轻,“不用紧张,跟着前面的人做就好。”他说话时,指尖轻轻指了指舱门旁的银色麦克风,麦克风上方悬着个电子屏,屏幕角落亮着“分贝检测中”的绿色小字。
姜稚点点头,目光落在前面的学员身上。排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个穿蓝色训练服的男生,他走到麦克风前,深吸一口气,朝着麦克风大声喊:“我已准备好成为火星人!”话音刚落,电子屏上的分贝仪瞬间飙到绿色区域,伴随着“滴”的一声提示音,气闸舱的门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里面泛着蓝光的通道。
“下一个!”负责引导的工作人员挥了挥手,队伍里的人一个接一个上前,每个人都对着麦克风喊出那句话,声音洪亮,电子屏上的分贝仪次次都稳稳落在绿色区域。姜稚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口罩——这是她特意选的加厚款口罩,既能遮住大半张脸,又能让她在紧张时稍微喘口气。
很快就轮到了她前面的女生,女生笑着喊完指令,回头时正好对上姜稚的目光,还冲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姜稚的指尖瞬间攥紧了宠物背包的肩带,背包里的年糕似乎察觉到她的紧张,轻轻用脑袋蹭了蹭舱壁,发出细微的“喵呜”声。
“该你了。”贺星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姜稚深吸一口气,挪到麦克风前,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口罩传到脸上,让她打了个哆嗦。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之前在心里练习了无数次的句子,此刻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周围安静了下来,后面排队的学员们都在看着她,有人忍不住小声议论:“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太紧张了?”还有人笑着起哄:“小姐姐害羞呢!声音小没关系,喊出来就行!”
那些议论声像小石子一样砸在姜稚心上,她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背包的拉链,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大家安静一下。”贺星灼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消失。他走到姜稚身边,抬手挡住了后面学员的视线,然后俯身对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不用勉强自己大声喊,可以 whisper(小声说),我听得到,麦克风也能捕捉到。”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像一阵风拂过紧绷的神经。姜稚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睛里没有催促,只有温和的鼓励,让她紧绷的心弦稍微松了松。她咬了咬下唇,把脸贴近麦克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稳定一点,用气音轻轻说:“……我准备好。”
声音轻得像羽毛,连她自己都不确定麦克风有没有捕捉到。她屏住呼吸,盯着电子屏上的分贝仪——指针先是在黄色区域晃了晃,然后慢慢往绿色区域挪了挪,最后停在了绿色区域的边缘,刚好越过及格线。
“滴!身份验证通过,指令确认成功!”电子屏上跳出绿色的提示框,气闸舱的门缓缓滑开,里面的蓝光映在姜稚的鞋尖上,像撒了一层碎星。
“太好了!”后面的学员里有人小声欢呼,还有人鼓掌。姜稚的脸更红了,她赶紧低着头,快步往气闸舱里走,连道谢都忘了说。贺星灼跟在她身后,进门时还不忘回头对后面的学员说:“每个人的适应节奏不同,大家多给彼此一点空间。”
气闸舱里的通道不长,两侧的蓝色灯光柔和,没有外面那么刺眼。姜稚走到通道中间时,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检测到宿主完成“公开人声”挑战,社恐进度+2%,当前进度80%。本次挑战为“0社交生存试验”预热任务,后续将有更多类似任务助力宿主提升进度。】
“公开人声”+2%?姜稚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只是小声说一句话,居然也能提升社恐进度。她下意识摸了摸麦克风的位置,刚才那种紧张到说不出话的感觉还在,可现在心里却多了一丝莫名的轻松——原来,在别人的鼓励下,她也能做到以前不敢做的事情。
“还好吗?”贺星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快步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耳朵上,“刚才是不是吓到了?后面的学员没有恶意,只是比较热情。”
姜稚摇摇头,小声说:“没……没有,谢谢。”她的声音比刚才在麦克风前稍微大了一点,虽然还是带着点怯懦,但至少能让贺星灼清楚地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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