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潭上空的硝烟终于散尽,只余下刺鼻的血腥味和焦土气息混杂在潮湿的水汽中,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惨烈大战的痕迹。
废墟被粗略清理,战死者的遗体已被清理出来安放,但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的沉重哀伤,却如同附骨之疽,牢牢钉在每个幸存妖卒的心头,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
在碧波潭深处,早已破败的龙宫残迹内,霸爷,奔波儿灞,独自一人站在盛放万圣公主遗体的玉床前。
往日那副玩世不恭、怼天怼地的痞气消失得无影无踪,眉宇间拧着一股化不开的沉痛与疲惫。
他身上象征社团大佬的华丽袍服换下,只着一身简单的玄色劲装,血迹已被洗去,但弥漫的悲伤却如同实质般笼罩着他。
他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霸字头盟主,仅仅是一个骤然失去了挚爱和骨肉的普通男人。
他沉默地站了许久,久到仿佛化作了一块礁石。
最终,他缓缓弯腰,拍开那坛“烧刀子”的泥封,浓烈呛人的酒气瞬间逸散开来。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清冽又辛辣的酒液缓缓地、一丝不苟地倾倒在墓碑前的土地上,酒水迅速渗入,留下一片深色的湿痕。
“媳妇儿……”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粗砂纸磨过,带着极力压制却依旧明显的颤抖,“我来了……给你带了点‘马尿’……你以前总嫌这玩意儿劣,上不了台面……可这玩意儿……够劲,真他妈的够劲……”
他停顿了一下,喉结剧烈地滚动,仿佛咽下了无数难以出口的哽咽。
他伸出手,指尖微微发抖,轻轻抚摸着万圣公主那冰冷的脸庞,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人。
“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来着?”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墓中人低语,眼神放空,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那会儿我刚来这破地方没多久,还是个兜比脸干净、天天想着怎么出头上位的小瘪三……在龙口滩夜市和兄弟们收收保护费……”
他的嘴角极其艰难地扯动了一下,似乎想挤出一个笑,却比哭还难看。
“你跟着几个龙宫的小姐妹出来瞎逛,穿的跟个小仙女似的,一下子就晃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结果就被蛇佬棍那孙子盯上了,带着几个马仔围着你,满嘴跑火车,骚话一套一套的……妈的,那会儿我还以为蛇佬棍是个街溜子……哪能想到他他妈是红灯蛟手下的红棍……”
“我当时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觉得这姑娘真他娘的亮眼,不能让这几块料给祸祸了……脑子一热,抄起痒痒挠就冲上去了……结果被他们揍得满地找牙,鼻血横流,差点当场就交代了,回去躺了三天没下得来床……你后来还帮我削水果来着……”
他的声音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仰起头,猛地灌了一大口烈酒,灼热的液体烧过喉咙,却丝毫无法温暖那颗冰冷的心脏。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混着酒渍,划过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他没有去擦,任由其滴落。
“后来……我在龙宫大殿上跟你爹拍桌子叫板,逼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想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你爹气得脸都绿了,恨不得当场把我做成水煮鱼……是你……”
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里充满了无尽的痛楚和怀念,
“是你一步站了出来,看看你爹,又看看我,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地说:‘父王,让位可以。但这碧波潭的规矩不能破。他得入赘,做我的夫君。’……我那时候……我他妈整个人都傻了!真的,比挨雷劈还懵!心里就一个念头:这姑娘……真虎啊!也太他妈彪悍了!这到底是趁火打劫还是搞慈善扶贫啊?”
“结了婚……你也没闲着……我这社团摊子越铺越大,账目乱七八糟,你接手过去,打理得清清楚楚,比天庭户部的账房还厉害……丹房那几条新生产线,‘逍遥散’、‘玲珑香’……都是你想出来的鬼点子,说这叫差异化竞争,避开天庭的敏感类目……结果他妈的火爆全西牛贺洲!赚得盆满钵满……还有红孩儿那个小霸王,要不是你出面,把他忽悠得找不着北,那小子能那么痛快喊干娘?纯狐仙子那边,也是你亲自去谈的……”
他一桩桩,一件件地数着,那些共同拼搏、相互扶持的往事,此刻都化作了最残忍的刑具,反复凌迟着他的心脏。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和泪。
“我总以为……日子还长着呢……等我打下了更大的地盘,成了真正能跟天庭灵山掰手腕的话事人……就带你去南瞻部洲看大唐不夜城,去东胜神洲泡真正的地脉灵泉……我还想着……等孩子生下来,要是儿子,老子就教他打架、做生意,要是女儿……你就教她算账、管钱……咱们一家三口……不,一家四口,五口……只要你愿意,我们生他妈一户口本的孩子!咱一大家子好好过日子……”
他的声音彻底破碎,再也无法维持站姿,猛地跪倒在万圣公主灵前,额头死死抵着冰冷刺骨的石碑,宽阔的肩膀剧烈地抽搐着,发出压抑到了极致、如同困兽濒死般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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