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霸爷一边拿着痒痒挠挠后背,一边“欣赏”着负责宝禄通铺设工作的小弟们传回来的“战报”,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天地宝钞像雪花一样飞来。
“告诉兄弟们,这个月,所有参与‘宝禄通’项目的,奖金翻三倍!干得最好的那个团队,老子亲自给他‘挠’个年度销冠大奖!”
霸爷此刻已经被宝禄通巨大的收益冲昏了一切理智,他看着自己的兄弟大声喊出KPI!
底下站着的各路妖王、管事们,一个个眼睛放光,摩拳擦掌,只有站在角落阴影里的白骨夫人,微微蹙起了她那对好看的柳叶眉。
她看着台上那个意气风发、几乎被巨额财富前景冲昏了头脑的霸爷,心中那股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忧虑了。
自从“宝禄通”计划被霸爷如同发现新大陆般全力推进以来,她数次在内部会议上提出警示。
“霸爷,”她曾试图冷静分析,
“以前咱们搞走私,卖点高仿法宝、山寨仙丹,虽说也是灰色产业,但说到底,是在天庭和灵山制定的规则缝隙里捞食吃,属于打擦边球。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也能闷声发大财。可这‘宝禄通’……它直接截流的是仙家的根本——香火愿力!这等于是在挖天庭的墙角,断灵山的根!一旦被察觉,咱们面对的就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闹,而是整个仙界统治机器的雷霆之怒!”
当时霸爷正对着一份显示香火收益暴涨的报表嘿嘿直乐,闻言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哎呀,白姐,你就是想太多!出来混总要有点风险!富贵险中求嘛!再说,咱们做得这么隐蔽,他们哪那么容易发现?等他们反应过来,咱们早就羽翼丰满了,怕他个鸟!”
另一回,她甚至搬出了社团的生存危机:
“霸爷,现在咱们的实力,对付一两个落单的金仙或许还行,可要是天庭真派下李靖、哪吒那种级别的狠角色,带着十万天兵天将下来清剿,咱们这点家底,够人家塞牙缝的吗?到时候,咱们就不是什么灰色势力,而是被定性为‘反动武装’、‘具有颠覆三界秩序倾向的黑恶势力团伙’,是要被彻底铲除的!”
霸爷却嗤之以鼻,用痒痒挠指着外面忙碌的小妖们:
“白姐,你看看!看看兄弟们现在的精气神!以前咱们是东躲西藏,吃了上顿没下顿。现在呢?有钱了,有地盘了,兄弟们腰杆子都硬了!凭什么咱们妖族生来就得低仙一等?我奔波儿灞就是要告诉三界,妖,也能活出个妖样来!谁敢来剿,老子就让他尝尝咱们妖祖盟的厉害!”
几次劝谏,都被霸爷用“格局”、“机遇”、“妖族崛起”等宏大口号顶了回来,甚至隐隐透露出她白骨夫人“胆小怕事”、“阻碍社团发展”的意思。
白骨夫人知道,此刻的霸爷已经完全被“宝禄通”带来的巨大利益和权力幻觉所捕获,听不进任何逆耳忠言了。
“必须做点什么了。”白骨夫人心中暗忖,
“不能眼睁睁看着霸爷带着兄弟们往火坑里跳。”
她悄无声息地退出喧闹的大殿,身形化作一道若有若无的白影,远遁于云层之上。
她的目的地,是位于车迟国都城的社团重要情报与外交据点——极乐坊。
极乐坊的三楼,一间布置得极为雅致静谧的密室内,极乐坊明面上的负责人,九尾天狐一族的纯狐仙子,正对着一面巨大的水镜,纤细的手指飞快地点动着,水镜上不断闪过各种复杂的信息流,似乎是在处理着极乐坊与天庭、灵山各方势力的隐秘联络。她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但依旧保持着惊人的魅力和专注。
密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白骨夫人闪身而入。
纯狐仙子抬头,见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挥手屏退了左右侍立的狐女。
“二妹?你怎么突然来了?总舵那边出事了?”
她敏锐地察觉到白骨夫人神色间的凝重。
白骨夫人没有客套,直接走到水镜前,挥手设下了一道隔音结界。
“大姐,霸爷这次,可能要闯大祸了。”
她言简意赅,将“宝禄通”计划的激进推进、可能引发的后果以及自己劝谏无效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她盯着纯狐仙子的眼睛,沉声道:
“……以前咱们的那些生意,再怎么折腾,也只是在仙佛制定的棋盘上偷子儿。可现在,霸爷是要直接把棋盘掀了,还要把庄家手里的筹码抢过来。大姐,你觉得,天庭和灵山那些大佬,会眼睁睁看着一个下界的妖族社团,动摇他们的统治根基吗?”
纯狐仙子听着,光洁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她之前也隐隐觉得霸爷这次的步子迈得太大太快,但自己经营极乐坊刚刚步入正轨,忙的抽不开身,对总舵的狂热气氛感受不深。
此刻经白骨夫人这般冷静而残酷地点破,她瞬间如坠冰窟。
“二妹,你的意思是……仙界很快会……”纯狐仙子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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