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诸侯中撤军的议论甚嚣尘上。
但一匹来自洛阳方向的快马带来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董卓,要迁都长安!
这消息如同投入死水潭中的巨石,瞬间在诸侯联军中激起了千层浪。
原本打算收拾行装回家种田赶春耕的诸侯们,精神为之一振,眼中重新燃起了贪婪与野心的火焰。
虽然虎牢关依旧巍峨难克,但董卓主动放弃洛阳,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光复”大汉旧都。
届时,“联军大败董卓,克复京师,还于旧都”的盖世功勋,足以彪炳史册,青史留名。
原本弥漫的颓废之气一扫而空,营中再次充满了干劲和耐心。
洛阳,未央宫前,血染丹墀。
此刻的洛阳,正笼罩在一片肃杀与恐慌之中。
迁都的诏令如同寒霜,冻结了这座百年帝都的生机。
阻力,比董卓预想的更大。
朝堂之上,以司徒杨彪、太尉黄琬、司空荀爽为首的重臣,纷纷上书力谏,痛陈迁都之弊。
朝堂之下,更是暗流汹涌,怨声载道。
董卓的耐心被迅速耗尽。
他暴跳如雷,接连下旨,贬斥杨彪、黄琬、荀爽三人为庶民。
若非这三人事后强忍屈辱,亲自到相国府邸低头认错,以他们三公之尊的身份暂时保住了项上人头,恐怕早已身首异处。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选择了屈服。
城门校尉伍琼、尚书周毖,这两位当初曾极力向董卓推荐袁绍、韩馥等人出任地方大员,希望借此安抚士族的官员,却做出了决绝的选择。
这一日,董卓的车驾行至宫门口,准备出城巡视迁都事宜。
伍琼与周毖二人,身着朝服,竟不顾侍卫阻拦,直挺挺地跪在御道中央,挡住了董卓的去路。
“相国,迁都之事万万不可啊。”
伍琼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上,留下血印。
“洛阳乃大汉根本,宗庙社稷所在。强行迁都,动摇国本,必致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啊,相国三思!”
周毖也泣血叩首:
“相国,昔日我等举荐袁本初等,本意是助相国安定四方,孰料其狼子野心,竟举兵相向。
此乃我等识人不明之罪,然迁都避其锋芒,非但示弱于天下,更会寒尽忠臣良将之心,相国,收回成命吧。”
董卓端坐在华丽的马车中,隔着纱帘,冷冷地俯视着跪在尘埃中的两人。
他们的谏言,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刺在他最敏感的心病上。
他猛地掀开车帘,那张横肉丛生的脸上,因暴怒而扭曲,双目圆睁,射出骇人的凶光,如同被激怒的猛虎:
“住口,伍琼,周毖。当初我初入洛阳,根基未稳,是你们两个,口口声声劝我重用袁绍、韩馥这些所谓的‘名士’、‘俊杰’。
说什么‘收天下名士之心,则四海可安’,我董卓信了你们,结果呢?!”
他指着二人,声音因极度的愤怒而尖锐。
“这些你们举荐的‘俊杰’,到任之后,哪一个不是拥兵自重?哪一个不是举旗反我?袁绍那狗贼,更是纠集十八路鼠辈,兵临虎牢。
这难道不是你们二人合谋,出卖于我?我董卓何曾亏待过你们?给了你们高官厚禄,你们却如此回报?”
董卓越说越怒,胸膛剧烈起伏:
“我还没找你们清算这滔天大罪,你们倒好,竟敢在此妖言惑众,阻拦本相车驾,真当我董卓的刀,不利了吗?”
“相国,我等冤枉,绝无出卖之心啊!”
伍琼、周毖面如死灰,涕泪横流,拼命磕头辩解。
“冤枉?”
董卓狞笑一声,眼中杀机毕露。
“来人,将此二贼拿下,就地正法,悬首城门,以儆效尤,看谁还敢阻挠迁都大计。”
“诺。”
如狼似虎的西凉甲士一拥而上,不顾二人挣扎哭喊,像拖死狗一般将他们拖到宫门旁。
刀光闪过,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尘埃,无头的尸体颓然倒地,温热的鲜血迅速在冰冷的御道上蔓延开来,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所有在场的公卿大臣,无论是真心反对还是明哲保身,此刻无不噤若寒蝉,面色惨白如纸,深深垂下头颅,再无人敢发一言。
用两颗人头彻底震慑了朝堂,解决了上层的“聒噪”后,董卓将迁都的具体执行,全权交给了他的心腹谋士李儒。
李儒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书和外面乱哄哄准备迁移的人群,眉头紧锁,感觉脑袋都要炸了。
两三百万人口的迁徙,其复杂和混乱程度,足以让任何一个文臣焦头烂额。
他需要考虑的实在太多:皇室珍宝、武库军械、太仓钱粮、府库金银、百官家眷……
为了给这场史无前例的大掠夺披上一层“天命所归”的外衣,李儒绞尽脑汁,编造了一条谶语童谣。
“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
他派出心腹,买通市井小儿,让他们在洛阳的大街小巷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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