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回到家，已是深夜。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父亲林国正却还没睡，穿着他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短袖，腰杆挺得笔直地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摁灭了好几个烟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和凝重的气氛。
林枫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父亲这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可比平时看到他晚归时单纯的训斥要严重得多。
“爸，还没睡呢？”林枫换上拖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
林国正没回头，目光依旧盯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回来了？事情处理完了？”
“处……处理什么事？”林枫装傻，心里却在快速盘算，父亲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难道王胖子那个大嘴巴走漏了风声？不应该啊。
“哼。”林国正这才缓缓转过头，那双经历过风霜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锐利，像鹰隼一样锁定在林枫脸上，“你身上有味道。”
“味道？”林枫下意识地抬起胳膊闻了闻，“烤肉味？哦，今天我们得了金奖，出去庆祝了一下，吃了顿烤肉……”
“不是烤肉。”林国正打断他，语气肯定，“是汽油味，高级橡胶轮胎急速摩擦的味道，还有……一股子冷铁和硝烟味儿，虽然很淡，但逃不过我的鼻子。”
林枫：“……”
他差点给老爹跪了！这是什么级别的嗅觉？人形警犬吗？他自己坐在网约车里，跟那辆商务车隔着至少几十米，这都能闻出来？而且“冷铁和硝烟味”是什么鬼？对方车里难道还放着军火库？还是老爹的直觉已经玄学到能闻到“杀气”了？
“爸，您是不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林枫试图蒙混过关，“可能就是路上车多，尾气的味道。”
“放屁！”林国正低喝一声，猛地站起身，他身材不算特别高大，但这一刻那股属于老兵的气势陡然爆发，让林枫呼吸都为之一窒。“老子在侦察连待了八年！鼻子闻过的味道比你这辈子吃过的盐都多！跟踪你的那辆车，不是普通货色！发动机改装过，用的特种轮胎，车里的人……身上有股子血腥气，是见过血的！”
林枫彻底震惊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知道父亲是退伍兵，但一直以为就是普通兵种，没想到竟然是侦察兵出身！而且这分析能力，简直逆天了！仅凭残留的一丝气味，就几乎还原了对方的部分特征！
这已经不是嗅觉了，这是玄学！是 veterans’ intuition （老兵的直觉）！
“爸……您……您怎么知道的？”林枫知道瞒不住了，只好承认。
“我怎么知道？”林国正走到林枫面前，目光如炬，“你进门的时候，脚步比平时沉了零点三秒，呼吸频率快了百分之十五，眼神有瞬间的游离！这是典型的遭遇突发状况后，强装镇定下的生理反应！更别提你身上那股子还没散干净的‘被狩猎’的紧张味儿！”
林枫感觉自己像是在被一台人形测谎仪扫描，浑身上下那点秘密都快藏不住了。他苦笑着举起双手：“爸，我投降，我说……确实遇到点小状况。”
他简要把被黑色商务车跟踪，以及王胖子如何“神兵天降”用粉红电驴解围，最后对方留下一张神秘卡片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他隐去了关于系统和精灵族订单的部分，只说是可能得罪了商业上的竞争对手。
林国正一言不发地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当听到王胖子戴着熊猫头套、骑着粉红电驴喊话时，他嘴角剧烈抽搐了一下，显然在极力压制某种情绪（可能是想笑，也可能是想骂娘）。最后，当林枫拿出那张印着星辰齿轮徽记的卡片时，林国正的眼神瞬间凝固了。
他一把夺过卡片，凑到灯光下，手指仔细地摩挲着那个徽记，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星辰……齿轮……”他喃喃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和深深的忌惮，“竟然是他们……”
“爸，您认识这个标志？”林枫急忙问道。看来这卡片来头不小，连父亲都知道？
林国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深吸一口气，将卡片还给林枫，沉声道：“这东西，收好！不要给任何人看！包括你那个活宝同学王胖子！”
他来回踱了几步，似乎在权衡什么，最终停下脚步，盯着林枫：“小子，你跟我说实话，你搞的那个什么碳纤维，真的只是‘家传改良’？没牵扯别的东西？”
林枫心里一虚，但面上强自镇定：“真的！爸，您要相信您儿子的人品和……祖传手艺！”
林国正盯着他看了足足十秒钟，直看得林枫头皮发麻，才缓缓道：“最好如此。如果让我知道你走了歪路，不用别人动手，老子第一个打断你的腿！”
顿了顿，他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严肃：“跟踪你的那伙人，来历不简单。这个徽记，我很多年前在一次境外特殊任务中见过一次，代表着一个非常古老而隐秘的组织，他们自称‘守夜人’。这个组织亦正亦邪，能量极大，触手遍布全球，专门关注和研究……一些超出常规范畴的技术和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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