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水镇回魂湾一事暂了,林枫以混沌祭灵之法抚平当地轮回紊乱,驱散那引动魂魄逆流的诡异黑影。然此事如鲠在喉,轮回乃天地根基,其动荡绝非偶然。那黑影气息与青铜门后邪神、“三尸神教”邪咒隐隐同源,让林枫意识到,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从人心欲望、生死轮回等多个层面,侵蚀着此界秩序。
返回茅山后,他并未立刻闭关,而是径直前往秘藏阁,调阅所有关于轮回、阴司、以及上古邪神记录的典籍。玄诚子真人也知事态严重,下令全宗配合,甚至开启了部分唯有掌门方可查阅的古老传承。
林枫于浩如烟海的典籍中枯坐七日,结合自身混沌内天地对天地法则的独特感知,终于在一卷以龙骨为轴、不知名兽皮为载体的残破孤本《幽墟异闻录》中,找到了一段语焉不详却令他心神剧震的记载:
“……太古之末,有物自天外陨,其性至秽,其念至邪,散于虚空,侵染万界。有感召众生恶念、紊乱阴阳秩序之能,谓之‘万秽之源’……后有大能者,斩其显化之躯,分其本源,封镇于九幽极深、轮回薄弱之处,以天地正气及众生愿力为锁,然其散逸之念,亘古难消,偶有泄露,便成灾劫……”
“万秽之源……天外陨落……侵染万界……紊乱阴阳……”林枫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眼,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若记载为真,那青铜门后的邪神、三尸神教的根源、乃至这回魂湾扰乱轮回的异力,恐怕都只是这“万秽之源”散逸出的微不足道的一丝力量显化!其本体,仍被封印在某处,但其意念,却已能渗透出来,兴风作浪!
“九幽极深、轮回薄弱之处……”林枫目光锐利,回想起西海龙宫深处那连接归墟的“西海之眼”,以及哭丧戈壁地下那扇诡异的青铜门。这些地方,无一不是至阴至邪、空间不稳、且与轮回有所关联的绝地!
“必须找到它!至少,要找到其核心封印之地!”林枫霍然起身,心中已有决断。被动应对其散逸的力量,只会疲于奔命,唯有直指源头,方能彻底解决问题。
然而,如何寻找那虚无缥缈的封印之地?连上古大能都需借助天地正气与众生愿力封印,其隐匿之深,绝非寻常推演之术所能企及。
林枫沉思良久,目光落在了那面得自黑龙潭、曾显现祖师影像的“万里显影镜”上。此镜有沟通水脉、显化因果之能,或可一用。但他需要的,并非简单的显影,而是更深层次的“溯源”!
他决定,以这古镜为基,融入自身混沌内天地那丝开天辟地、追溯本源的道韵,炼制一件专属于他的“溯源”之宝!
炼器并非林枫所长,但此刻他心念通达,道境高深,已不拘泥于常法。他于伏魔殿深处布下混沌聚灵阵,将“万里显影镜”悬浮于阵眼,自身盘坐于前,双手虚抱,体内混沌内天地缓缓运转,那开天辟地的感悟与寂灭归元的意境流淌心间。
他并未添加任何天材地宝,而是以自身混沌真元为火,以开天道韵为锤,不断淬炼着古镜的本质。镜面之上,原本清冽的水光逐渐被一层灰蒙蒙的混沌之气覆盖,镜背的古老纹路也仿佛活了过来,与林枫的道韵交感、共鸣。
这个过程持续了九九八十一日。当最后一丝混沌道韵融入镜中,古镜猛地一震,发出清越悠长的嗡鸣!镜面光华内敛,呈现出一种深邃如星空、又仿佛蕴含着混沌初开景象的奇异色泽。镜身变得更加古朴,气息却愈发浩瀚难测。
新的法宝已成,林枫为其命名为——“混沌溯源镜”!
他迫不及待想要一试此镜威能。他屏息凝神,将一缕从回魂湾收集到的、属于那扰乱轮回的异力残留气息,渡入镜中,同时全力催动混沌内天地,将自身神念与宝镜相连。
“混沌为引,溯源追根!显!”
镜面之上,灰蒙蒙的雾气翻滚,那缕异力气息在镜中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荡起圈圈涟漪。片刻之后,镜中景象骤然清晰!
然而,显现出的并非预想中的某个具体地点,而是一片光怪陆离、不断扭曲变幻的混沌景象!无数破碎的时空碎片、断裂的法则线条、以及各种难以名状的扭曲光影在其中沉浮、碰撞!而在那景象的最深处,隐约可见一个无比庞大、无比黑暗、仿佛由无数世界残骸与负面情绪堆积而成的恐怖旋涡正在缓缓旋转!那“万秽之源”的邪恶气息,正是从那漩涡的中心散发出来!
但这景象极其不稳定,仅仅维持了数息,便剧烈晃动起来,镜面之上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一股冰冷、混乱、充满恶意的意念,竟顺着溯源的联系,反向冲击而来,试图污染宝镜与林枫的心神!
“哼!”林枫闷哼一声,果断切断了与宝镜的联系,同时混沌内天地猛然运转,将那侵袭而来的恶意意念强行磨灭。
他脸色微微发白,看着镜面上那几道细微的裂纹,心有余悸。那“万秽之源”本体的层次太高,即便隔着无尽时空与重重封印,其一丝气息的反馈,也差点毁掉这新炼的宝镜,甚至伤及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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