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没有开往任何我熟悉的政府机关，而是驶入了城北一个看起来像是老工业园的地方，最后在一栋其貌不扬的灰色办公楼前停下。门口连个牌子都没有，只有两个站得笔直的门卫，眼神锐利。
跟着沈队走进大楼内部，才发现别有洞天。安检极其严格，层层门禁，到处都是摄像头。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消毒水和电子设备混合的奇特味道。
我被带进一间询问室，不大，但干净整洁，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角落有个摄像头亮着红灯。
沈队亲自给我做笔录，旁边还有个年轻的女队员负责记录。
“许放，放松点，只是例行询问。”沈队的声音比在湖边时缓和了一些，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把你今天下午在野望湖钓鱼，直到钓起那柄断剑的经过，详细说一遍。不要遗漏任何细节，包括你的感觉。”
我早就打好了腹稿，开始叙述。从被裁员心情不好去钓鱼开讲，调到浮漂，打窝，开饵，然后重点描述浮漂动作，水下那沉甸甸、乱冲乱撞的手感，以及最后出水时“控制不住”划到保时捷的“意外”。
我刻意强化了钓鱼过程的专业细节和自己的心理活动（郁闷、惊讶、吃力），弱化了系统可能带来的影响，只字未提脑海中的界面和提示。整个过程，我就是一个走了狗屎运（或者霉运）钓到怪东西的普通市民。
沈队听得很仔细，偶尔会插话问一两个细节，比如：“你当时感觉水下的东西是活物还是死物？”“断剑出水时，你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比如寒冷、心悸之类的？”
我都一一按照“正常”反应回答了。死物，但会动；有点凉，主要是重，吓一跳。
询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结束后，沈队让我稍等，他离开了房间。
我知道，重头戏要来了。所谓的“鼓励”或者“补偿”。
过了二十多分钟，沈队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和一个……卷起来的红色绒布？看起来像是一面锦旗？
他坐下，把文件夹打开：“根据我们的评估，你此次钓获并上交的物品，确实具有一定的研究价值和潜在风险。你的行为，客观上协助我们回收了异常物品，避免了可能产生的社会不稳定因素。”
他顿了顿，看着我：“按照相关规定，对于协助回收异常物品的公民，我们有两种标准的表彰方式。”
“第一种，”他拿起那卷红色绒布，刷地展开——果然是一面锦旗，红底黄字，写着“爱国公民 勇于奉献”，落款是“国家异常现象管理与防御局”。“授予你荣誉锦旗，以资鼓励。”
我看着那面充满了体制内风格的锦旗，嘴角微微抽动。这玩意儿……能当饭吃吗？
“第二种，”沈队合上文件夹，“一次性发放奖金，金额为人民币五十万元。税前。”
五十万！
我心脏猛地一跳！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数字，还是忍不住激动。加上我之前卖灵石的五万，这就是五十五万了！在我被裁员，山穷水尽的时候，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锦旗和五十万，这选择题傻子都会做。
但我表面上还是努力维持着镇定，甚至带着点不好意思：“这个……领导，锦旗是荣誉，我很感谢组织的肯定。但您看，我这刚失业，生活确实有点困难……我选奖金。”
沈队似乎早就料到我的选择，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点了点头：“可以。奖金会通过特殊渠道打入你指定的银行账户，需要你签署一份保密协议和物品移交确认书。确保你不会向外界透露关于此次事件、我局以及那柄断剑的任何详细信息。否则，将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明白，明白！我绝对保密！”我连忙答应。签几个字就能拿五十万，这买卖太划算了。
很快，文件拿来了。我仔细看了看，条款并不复杂，主要是保密和自愿上交的内容。我爽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手续办完，沈队站起身：“好了，你可以离开了。我们会派人送你回去。另外，”他看着我，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告诫，“野望湖区域，近期可能会有些不太平。你……好自为之。”
我心中一动，不太平？是因为我钓了这些东西出来，还是别的原因？
“谢谢领导提醒，我就是个钓鱼的，钓到怪东西纯属意外。”我再次强调自己的人设。
走出那栋灰色大楼，坐上车，看着窗外逐渐熟悉的街景，我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手心因为紧张和兴奋，已经全是汗。
五十万！到手了！
我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先是看到唐雪发来的几条问候微信，我回复了一句“没事，一切顺利，见面聊”。然后，我点开了手机银行APP。
当看到余额显示为 551,832.60 元时，那种实实在在的冲击力，比刚才听沈队说的时候更强烈！我真的……有钱了！再也不用为下个月房租发愁，再也不用看那刺眼的一千多块余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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