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清晨，傅家厨房已经飘起了热气。白知意踩着晨光走进去时，张妈正站在灶台前蒸包子，笼屉冒出来的白汽裹着面香，扑在脸上暖融融的。刘妈则站在角落的小桌旁，手里攥着块抹布，眼神却时不时往灶台方向瞟，见白知意进来，赶紧低下头，假装擦桌子。
“刘妈，粥煮好了吗？斯年哥早上习惯喝热粥。”白知意走到灶台前，目光落在保温桶旁的白瓷碗上——碗里盛着刚盛好的玉米粥，是她昨天特意跟厨房说要煮的，还叮嘱加一勺林慧茹给的桂花蜜，甜口的傅斯年爱喝。
“好……好了，白小姐，您拿去吧，还热着呢。”刘妈声音有点发颤，快步走过来，把碗往她面前递，指尖碰到碗沿时，还不经意地缩了一下。
白知意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碗沿，心里就“咯噔”一下——不对。平时刚煮好的玉米粥，碗沿是烫手的，今天这碗却只透着点温乎，像是在外面放了小半会儿。她低头看粥，更觉得不对劲：平时煮透的玉米粥是金黄透亮的，表面泛着一层淡淡的油光，今天这碗却发暗，表面飘着一层细碎的白霜似的粉末，像是撒了点面粉没搅匀。
她凑近闻了闻，玉米的香气里掺了股若有若无的涩味，不是桂花蜜该有的清甜，倒像是某种干草药磨成的粉。
“这粥……”白知意故意顿了顿，抬眼看向刘妈。刘妈原本就紧绷的肩膀更僵了，双手攥着围裙角，指节都泛了白，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跟她对视，只敢盯着自己的鞋尖：“白小姐，粥……粥没问题，您快给斯年少爷送过去吧，再放就真凉了。”
白知意心里的怀疑更重了。昨天系统就弹过提示：“白若曦可能通过傅家下人制造饮食隐患，需重点留意刘妈（近期与白若曦有电话联系），确保傅斯年饮食安全。”当时她还特意留意了刘妈，没发现异常，没想到今天就出了岔子。
但她没当场戳穿。刘妈在傅家做了五年，负责前院打扫和偶尔帮厨，平时对老夫人也算尽心，上次老夫人摔了，还是她第一时间扶起来的。要是直接闹开，不仅让其他下人看笑话，还可能把刘妈逼到绝路——万一她真有难处，被白若曦抓住了把柄，这么一闹，她在傅家就待不下去了。
白知意放下碗，转过身，笑着对刘妈说：“刘妈，你帮我尝一口呗？我昨天第一次用桂花蜜煮粥，总觉得甜味没调对，还带点涩，怕斯年哥不爱喝。你嘴细，帮我品品，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刘妈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脚步往后退了半步，脚后跟差点磕到身后的小板凳，声音都带了哭腔：“我……我就不用了，白小姐您煮的肯定好吃，斯年少爷不挑的，您快送过去吧。”
“哎呀，让你尝你就尝，又不是什么大事。”张妈端着刚蒸好的包子走过来，见这情景，凑过来看了眼粥，拿起旁边的小勺子，盛了一勺粥，吹了两下就放进嘴里。
刚嚼了两下，张妈就皱起眉头，“噗”地一下把粥吐进旁边的垃圾桶里，还吐了两口唾沫：“这啥味儿啊？涩乎乎的，一点桂花蜜的甜味都没有，倒像是掺了生石膏粉似的！刘妈，你煮的时候没看住锅啊？咋能煮出这味儿？”
刘妈被这话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白知意眼疾手快，赶紧上前扶住她的胳膊，轻声说：“刘妈，你是不是早上起得太早，累糊涂了？把盐当成桂花蜜放了？没事，这锅粥我重新煮一锅就行，你去旁边的小凳上歇会儿，缓一缓。”
这话像根台阶，稳稳地递到刘妈面前。她眼圈瞬间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是……是我糊涂了，早上昏头了，把盐罐当成蜜罐了，白小姐，对不起，耽误您事了，我这就去给您烧火重新煮。”
“不用麻烦你，”白知意拦住她，伸手拿起灶台旁的锅，把里面的粥倒进垃圾桶，动作轻缓，没让粥洒出来，“我自己来就行，你去歇着，张妈帮我打下手，很快就好。”
刘妈还想说什么，张妈已经推着她往门口走：“你就听白小姐的，去歇会儿，你这脸色白得跟纸似的，别再累倒了，家里还等着你的工资呢。”
看着刘妈踉跄着走出厨房，张妈压低声音，凑到白知意身边：“知意，这事儿不对劲。刘妈平时最细心，煮粥从来不会放错东西，再说盐和桂花蜜差着十万八千里，她咋能拿错？是不是……是不是被人收买了？”
白知意一边往锅里加水，一边点了点头，声音也放轻了：“我猜也是，昨天系统提示说白若曦可能通过下人搞事，刘妈肯定是被她拿捏住了。不过她家里不容易，儿子在上大学，老伴身体不好，要是直接闹开，她这份工作就没了，一家子都难，咱们先别声张，等我找机会跟她聊聊，弄清楚情况再说。”
张妈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就是心善，换做别人，早把她揪到老夫人面前了。行，听你的，我帮你看着火，你把玉米面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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