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际才刚刚泛起一层如同鱼肚般的灰白,离太阳正式升起还有一段时间。卧室里笼罩着一层静谧的深蓝色调,只有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宽大的床上,三姐弟依旧沉浸在睡梦之中。
小白率先从沉睡中苏醒,这是她千年来养成的习惯,总是比弟弟妹妹醒得稍早一些,以便打点一切。她淡蓝色的眼眸缓缓睁开,带着初醒时的朦胧水汽。意识渐渐清晰,她下意识地想轻轻起身,去准备早餐,顺便看看窗外清晨的景色。
然而,她刚微微一动,就察觉到了阻力。不是来自被子,也不是来自压在她身上的手臂,而是来自下方——一种温凉而富有弹性的缠绕感,牢牢地箍住了她的下肢。
她微微支起上身,低头借着微光看去,不禁哑然失笑。
只见小玄那条玄黑色的、鳞片在昏暗中依旧隐隐流动着暗金光泽的巨大蛇尾,此刻正像一条依赖性极强的巨大藤蔓,无意识地、却又无比牢固地缠绕在她那洁白如玉的蛇尾中段。玄黑与纯白交织在一起,鳞片紧密相贴,形成了一种难以分割的纠缠姿态。小玄自己似乎毫无察觉,依旧平躺着睡得深沉,呼吸平稳,俊朗的侧脸在晨曦微光中显得格外柔和。
小白尝试着轻轻抽动了一下自己的尾巴,但那玄黑色的尾巴仿佛拥有独立的意识,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像是被惊扰般,缠绕得更紧了些,尾尖甚至无意识地在她白色的尾身上蹭了蹭,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小白无奈地笑了笑,放弃了立刻起床的打算。她重新躺下来,侧过身,用手支着头,就着微弱的光线,静静地注视着身边睡得毫无防备的弟弟。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听着他平稳的呼吸,感受着尾巴上传来的、带着他体温的缠绕力道,一种混合着宠溺、无奈和巨大满足感的情绪在她心中弥漫开来。她伸出另一只手,极其轻柔地拂开他额前一缕散落的黑发,动作小心得如同触碰稀世珍宝。
就在这时,另一侧传来了动静。小青像是被小白细微的动作惊扰,或者是她自己睡够了,发出一声含糊的咕哝,红眸迷迷糊糊地睁开了一条缝。她先是习惯性地往身边的热源——小玄的方向蹭了蹭,然后才注意到小白已经醒了,正侧躺着看他们。
“姐……几点了……”小青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含混不清。
小白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用眼神示意她看下面。
小青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当看清那两条纠缠得难分难解的尾巴时,她残存的睡意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红眸一下子亮了起来,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她非但没有同情小白的“困境”,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好玩的事情,脸上露出了小狐狸般的狡黠笑容。
她冲小白挤挤眼,然后用一种近乎气音的、兴奋的语调说:“哇!你看弟弟的尾巴!趁他睡着了这么不老实!简直是个黏人精!”
小白无奈地笑着,轻轻摇头,示意她别闹。
但小青哪里会听?她非但没有帮忙解围,反而也悄悄地、小心翼翼地调动了自己的尾巴。那条青翠欲滴、充满活力的蛇尾,像条灵活的水蛇,悄无声息地滑入“战局”。她没有去分开那纠缠的白与黑,而是坏心眼地、一圈一圈地,将自己的青色尾巴也缠绕了上去,就缠在小玄玄黑尾巴靠近尾根的位置,形成了一个更加复杂、更加“壮观”的三色尾巴结。
完成这一切后,小青得意地抬起头,冲小白扬了扬眉毛,无声地炫耀着自己的“杰作”。
小白看着眼前这“一团乱麻”,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刚想说什么,小青的下一步行动又开始了。只见小青控制着自己青色尾巴的尖端,那最灵活的部分,像一根柔软的羽毛,悄悄地、慢慢地伸向小玄的脸颊,目标直指他的鼻尖。
尾巴尖轻轻扫过小玄的鼻翼。
睡梦中的小玄似乎感觉到了痒意,无意识地皱了皱鼻子,把头往枕头里埋了埋,但并没有醒来。
小青见状,红眸里的笑意更深了。她再次伸出尾巴尖,这次更加执着,在他的鼻尖和脸颊上轻轻搔刮。
“阿嚏!”
一个轻微的喷嚏声终于打破了卧室的宁静。小玄的身体动了动,那双紧闭的金色眼眸缓缓睁开,里面还盛满了未褪的睡意和被打扰的不满,显得有几分迷茫和懵懂。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揉揉鼻子,却发现身体似乎被什么束缚着,行动有些不便。
他疑惑地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自己的玄黑尾巴,正紧紧地缠绕着小白洁白柔软的尾巴,而更过分的是,小青姐那条青色的尾巴,也掺合了进来,三层尾巴像编麻花一样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
“这……?”小玄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他看着这复杂的“尾巴结”,一脸茫然,似乎还没完全搞清状况。
小白见他醒了,温柔地解释道:“醒了?你的尾巴,睡着了好像比你还舍不得我们呢。” 她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宠溺,没有丝毫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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