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时候还不服气,说不是小青拔的,是自己运气好刚好掉进一个松软的雪坑。”小白继续低声说着,眼神飘向远方,仿佛看到了那个吵闹的过去,“非要再试一次证明自己,结果这次整个儿埋进去了,还是我亲自把你挖出来的。冻得直哆嗦,还嘴硬说雪坑太滑…”
有时,她会拿出一些小小的物件,放在床边——或许是一颗他以前最爱吃的、通红剔透的朱果,或许是一件他小时候调皮、用第一次蜕下的乳牙偷偷打磨成的小剑挂坠,粗糙得很,却被他宝贝似的藏了许多年。
“看,这个丑丑的小剑,你还记得吗?”小白拿起那枚小坠子,指尖摩挲着粗糙的表面,“那时候你才那么一点大,非说以后要成为比姐姐还厉害的大英雄,要保护我们…偷偷摸摸磨了好几年…后来被小青发现了,笑话了你足足一个月…”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无尽的怀念,“…姐姐一直帮你收着呢…”
“小青今天又去丹房捣鼓了,说是从古籍里找到了一个新方子…”她继续低声说着,像是在汇报家常,“结果没控制好火候,差点又把屋顶掀了…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毛毛躁躁…你要是醒了,肯定又要笑话她了…”
她的诉说总是平静的,却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千年的回忆与化不开的悲伤。
小青的变化则更为外显。最初的暴躁和毁灭一切的愤怒,逐渐被一种深沉的、无力的、刻骨的哀伤所取代。她依旧会每天雷打不动地跑来,有时一待就是一整天,就坐在寒玉床边的地上,背靠着冰冷的玉床,对着小玄蛇絮絮叨叨,表情变幻莫测,时而强颜欢笑,时而泪流满面。
“喂,臭小子!”她常常用这种故作凶狠的语气开头,用手指虚虚地点着小蛇的脑袋,“睡够了没?偷懒也要有个限度吧?都一百年了!赶紧起来陪我打架!我告诉你,姐姐我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了,你再不起来活动筋骨,以后可就只有被我按着揍的份儿了!”她试图做出张牙舞爪的样子,但那双红肿的眼睛里却盛满了水光,声音到最后不可避免地沙哑下去,只好狼狈地转过头,狠狠抹一把脸。
有时,她会盘腿坐在地上,托着腮帮子,眼神飘忽地说起往事:“弟弟,还记得你第一次偷喝姐姐酿的百花醉吗?才这么高一点,”她比划着,“趁我们不在,偷偷摸摸喝了大半坛,结果醉得一塌糊涂,现了原形在洞府里到处乱窜,还非要给我和姐姐表演玄蛇腾空,结果一头撞在门框上,起了好大一个包,哭得稀里哗啦…最后还是姐姐用冰给你敷了半天…”
说到这儿,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可笑容很快又垮了下来,声音低了下去:“…那时候多好啊…你虽然调皮,但至少是活蹦乱跳的…现在倒好,睡得跟块石头一样…”
情绪低落时,她会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抽动,声音闷闷的,充满了无尽的自责:“对不起…小玄…姐姐错了…真的错了…那天在混沌边缘…我不该打你…不该那样骂你…你心里该多疼啊…肯定比脸上疼多了…”她吸着鼻子,带着浓重的哭腔,“快点好起来…好不好?你醒过来看看姐姐啊…”
偶尔,在月朗星稀的夜晚,她也会陷入那些遥远而美好的回忆里,脸上露出一种比哭还让人心疼的温暖笑容。
“弟弟,还记得你小时候那次吗?胖嘟嘟的一小条,还没我手指粗呢!”她比划着,眼睛望着虚空,仿佛看到了过去的画面,“非要学我和姐姐打坐修炼,结果贪多吸多了灵气,小肚子胀得滚圆,像个球似的,飘在水池里上下不来,四脚朝天乱划拉…”她忍不住笑出声,笑声在寂静的洞府里显得格外清晰,却也格外寂寥,“…最后还是我憋着笑把你捞起来的…你还好意思委屈巴巴地掉金豆豆,说水池先动的手…哈哈哈…”只是这笑声,笑着笑着,就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哽咽,眼泪无声地滑落。
有时小白在一旁听着,也会轻声插话,仿佛在与小青对话,又仿佛在说给小玄听:“是啊,那次可把我和你二姐吓坏了,还以为你走火入魔了。后来才知道是你贪嘴,多偷吃了一整瓶聚气丹。”
小青抹着眼泪点头:“对!就是这个!事后还死不承认,非说是丹药自己跑进他嘴里的!这小混蛋,从小就会狡辩!”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那些久远的趣事,洞府里似乎短暂地有了一丝暖意,但很快,这暖意又会被眼前冰冷的现实打碎,沉寂下来,只剩下更深的落寞。
百年时光,对于拥有漫长生命的妖而言,或许本该只是生命长河中一次稍长的闭关。
但这百年里的每一天,对小白和小青而言,都像是在无边炼狱中煎熬。每一次满怀希望地尝试新的温养之法,每一次小心翼翼地观察却换来失望的沉寂,每一次对着毫无反应的弟弟自言自语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这一切,都是对她们心灵无休止的凌迟。
洞府依旧冰冷死寂,唯有姐妹二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无声守护和低沉诉说,以及那沉睡的小蛇身上微弱到近乎永恒的、不曾增强也未曾熄灭的生机,证明着时间仍在残酷地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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