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郑国权抿了一口红酒,嘴角是冰冷的笑意,“雷曼只是序曲,真正的乐章才刚刚开始。全球需求冰封,中国这个‘世界工厂’,就是最大的冰窟。”他手指轻点,调出江南省外贸数据的实时图表,那断崖式的下跌让他愉悦地眯起眼睛。
“秦墨现在应该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吧?”年轻的助理奉承道。
“蚂蚁?”郑国权轻笑,“他连蚂蚁都不如。蚂蚁还能找到食物,他呢?他面对的是整个冰川纪。”他切换屏幕,显示出一份做空仓位的盈利报表,数字后面跟着一连串令人眩晕的零。“我们在江州重工、明州纺织上的仓位,盈利已经超过300%。但这还不够。”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璀璨而脆弱的金融森林。“通知我们所有的渠道,把江南省企业倒闭潮、失业潮、地方债风险的消息,放大十倍、一百倍地传出去。特别是那些外资机构、国际评级公司,要让他们‘看到’江南省正在滑向深渊。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赚取利润,更是要彻底摧毁市场对这里的信心。信心一旦崩塌,再多的钱也填不满。”
“另外,”他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让我们在内地的‘朋友们’,特别是金融系统的朋友们,动起来。收紧所有对江南省民营企业的信贷审批,提高抵押门槛,拖延放款速度。对,就是那种合规合法但能拖死人的‘流程’。我要让秦墨的‘纾困基金’,变成杯水车薪;我要让他的‘金融护航’,变成一纸空文。”
助理记录着,犹豫了一下问:“郑总,刘副行长那边……似乎有点麻烦。内地最近在查信贷违规,他怕动作太大会……”
“告诉他,事成之后,瑞士银行的账户会多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数字。如果现在缩手,之前的事,足够他在里面待一辈子。”郑国权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秦墨想筑坝拦洪,我就要让他知道,什么是溃堤的力量。”
江州市,昌明纺织厂区外,曾经聚集讨薪工人的人群已经散去,但萧条和绝望的气息更加浓重。厂区大门紧闭,静得可怕。门卫老孙头蹲在传达室门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望着空荡荡的厂区,眼神空洞。他儿子,以前是厂里的机修好手,上个月被裁了,现在天天骑着电动车出去找零工,往往空手而归。
“孙师傅,还守着呐?”街道办事处的王主任骑着电动车过来,叹了口气。
“守着呢,厂子虽然停了,东西还在,得看着。”老孙头哑着嗓子说,“王主任,政府说的那个培训……真有吗?我儿子能去不?他可是好手艺啊!”
“有,有!”王主任赶紧拿出宣传单,“市里开了好多培训班,电工、焊工、数控机床,还有学开网店的!免费学,学的时候还给发生活费!你让你家小子赶紧去街道报名!”
老孙头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接过皱巴巴的宣传单,像捧着宝贝。但很快,那点亮光又黯淡下去:“学了……真能有活干吗?现在到处都在裁人……”
王主任语塞。他也不知道。他只能拍拍老孙头的肩膀:“会有办法的,政府不是在想办法吗?秦书记都来了……”
提到秦墨,老孙头嘴唇动了动,没说话。那天秦墨来,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工资也确实发下来了。可发完工资呢?厂子还能不能开?儿子还能不能有稳定工作?他心里没底。
类似的迷茫和焦虑,在江南省无数个家庭、无数个角落蔓延。菜市场里,主妇们为几毛钱讨价还价的声音更加激烈;二手车市场突然涌入大量待售的私家车,价格一降再降;以前灯火通明的商业街,不少店铺贴出了“转让”的告示……
金融危机的寒流,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渗透到社会的每一个毛细血管。
深夜,省委大楼依旧灯火通明。秦墨的办公室烟雾缭绕,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他刚刚结束一个与周边省份的紧急视频协调会,商讨互相采购、共渡难关。效果有限,但至少是个开始。
赵东升轻轻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疲惫,也带着一丝振奋:“秦书记,刘副行长撂了。他交代了和郑国权勾结的细节,包括泄露我省经济数据、故意拖延对长风科技等关键企业的贷款审批,以及准备在关键时刻散布谣言、做空我省企业债券的计划。这是初步笔录。”
秦墨快速翻阅着,眼神越来越冷:“蛀虫!吃里扒外的东西!证据确凿吗?”
“人证、物证、资金往来,铁证如山。他为了家人移民和巨额贿赂,把灵魂卖给了魔鬼。据他交代,像他这样被郑国权腐蚀拉拢的,在金融系统、甚至个别经济部门,可能还有。郑国权布了一张很大的网。”
“挖!一查到底!不管涉及到谁,绝不姑息!”秦墨将笔录重重拍在桌上,“但要注意策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特别要保护好长风科技这样的企业,不能再出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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