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时节,丰登庄乃至整个县城都轰动了。
锣鼓开道,旌旗招展,一队威风凛凛的仪仗由远及近。
为首之人骑在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上,身披大红色状元袍,袍上以金线绣着精致的蟒纹和云海,在春日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如松。
正是新科状元李树。
多年求学时光,已将当年那个沉默倔强的少年雕琢成一位风姿清举、气度沉静的翩翩君子。
他面容俊朗,眉宇间依稀可见幼时的轮廓,但那份沉稳与锐利却已内敛于胸。
他端坐马上,接受着道路两旁乡民们敬畏而又羡慕的目光,神色平静,并无多少得意,反而带着一种归心似箭的急切。
陈知县早已率领县衙一众属官,身着官服毕恭毕敬地等候在城门口。
见状元仪仗到来,陈知县连忙上前,满脸堆笑,正要拱手说些“状元公衣锦还乡,实乃本县之光”之类的场面话。
然而,李树却猛地一勒缰绳,骏马前蹄扬起发出一声长嘶。
他甚至未曾下马,目光如电直直射向陈知县,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劈头便问:
“陈大人!你将我爹抓到哪里去了?速速将人放出!”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陈知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目瞪口呆。
状……状元公的爹?李状元不是自幼父母双亡吗?这是全县皆知的事情,他哪里敢又何时抓过状元的爹?!
“状、状元公……此话从何说起啊?”
陈知县舌头都有些打结,冷汗涔涔而下。
“下官……下官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令尊啊!况且……况且众所周知,您……”
李树却根本不听他的解释,脸上怒意更盛,翻身利落下马,声音冷冽:
“休得狡辩!我爹便是楚斯年!你将他拘在何处?若他少了一根头发,我定要上奏朝廷参你一个滥用职权欺压良善之罪!”
楚斯年?
陈知县先是一愣,随即恍然。
他心中叫苦不迭,慌忙摆手:
“误会!天大的误会啊状元公!下官是请楚先生过府,是‘请’!只因家中犬子染了怪疾,久治不愈,听闻楚先生医术通神,特请他来诊治!绝无半点拘禁之意!楚先生此刻正在后衙为小儿诊脉呢!”
李树闻言眉头紧锁,眼神中的怀疑并未完全消散。
他不再理会急得团团转的陈知县,迈开大步径直朝着县衙内闯去。
红衣状元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所过之处衙役们无人敢拦纷纷避让。
他步履匆匆穿过前堂,绕过回廊直奔后衙。
心中又是焦急又是困惑。
若真是请来治病,为何小草信中写得那般紧急?
“砰”的一声,他几乎是撞开了后院的门。
院内春光正好。
一株海棠开得正艳,粉白的花瓣如雪般簌簌落下。
树下的石桌旁,楚斯年正微微俯身,手指搭在一个约莫七八岁、面色有些苍白的小童腕间,神情专注。
他依旧是一身素雅的青衣,长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着,时光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气度愈发沉静温润。
在楚斯年身侧还站着一个穿着杏红色劲装的少女,正是李小草。
她身量高挑,眉眼英气勃勃,腰间佩着一柄造型简洁的长刀,双手抱胸,正无聊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自成亲后,八年光阴如白驹过隙。
飞云寨的议事厅主位早已换了季骁坐镇。
这位昔日的二当家将寨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虽手段不似谢应危那般悍猛却更多了几分圆融周全,飞云寨的根基愈发稳固。
李小草及笄之后便如同一只挣脱笼子的鹰隼,凭着她愈发精湛的刀法开始闯荡江湖。
她性子爽利,爱憎分明,专管不平事,在绿林间渐渐闯出了“赤刃侠女”的名号。
而谢应危早在数年前便渐渐将权力移交,乐得清闲。
他兑现了当年的承诺,带着楚斯年离开了飞云寨,却不是去隐居而是携手畅游天下。
他们看过江南的杏花烟雨,也踏过塞北的黄沙莽莽;在东海之滨观过潮生潮落,也在西域古道听过驼铃悠扬。
楚斯年依旧会沿途行医,谢应危则守在他身旁,偶尔出手解决些不长眼的毛贼。
他们不再被身份和责任束缚,如同寻常爱侣将足迹印在了这片广袤山河的无数角落。
听到破门之声,两人同时抬头望来。
“诶——哥?!你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下午才能到吗?”
李小草最先反应过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欢呼一声像只轻盈的燕子般扑了过去,一把抱住还有些没回过神的李树。
“哥!你回来啦!你真的当上状元啦!这身衣服真好看!”
李树被妹妹撞得微微后退半步,手下意识扶住她的肩膀,目光却依旧牢牢锁在楚斯年身上,带着未散的惊疑和深深的担忧。
他当然是因为心中有急事才急匆匆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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