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安骑着自行车,没有按荆蔓葙说的回去休息,反而顺着她走过的路线,缓缓骑行着,思绪被那张记忆深刻的脸扯回到过去。
她们那时运气真不错,在林海听信了张伟的“两脚羊”理论后,她们及时离队,还在林海翻脸敌对之前,遇到了金军燕。
之后,她们没有穿过火羽镇,而是与金军燕一起折返,和金乌市的幸存者会合,接着一同从高速绕开火羽镇,自然也就没碰到治愈系异能者孟惠岚。
靠着林海他们的物资,幸存者队伍虽然始终被饥饿笼罩,但好歹没到饿死的地步。
后来,到达毕方市赤岭岩前哨站后,金军燕归队离开,她们和金军燕也就没多少交集了。
那时,她们还以为运气依旧很好,因为遇到了一个特别热心的大姐姐。
这位28岁的大姐姐自己都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却愿意花时间教她们这群新人,如何在前哨站生存下去。
每天虽然辛苦,但大家总能在忙碌一天后,一起探讨拿下工业园后,安稳日子会是什么样。
记得那时刘奶奶一心想等学校恢复,送小宇去学校,可小宇却很抗拒。
不过,最终他们还是没能等到学校,再次出现在毕方市这片他们从小生活的土地上。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到不对劲的呢?
队伍里不管怎么招人,死亡率都居高不下,尤其是普通人的死亡率,几乎达到了100%。
包括刘奶奶在内,所有普通人都很奇怪地感染了,不是变成异能者,就是变成丧尸,然后死亡。
可发觉不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是谁,后来,小宇因为异能得知了一些秘密,她们的队伍就此分裂。
而她则带着剩下不多的人,秉持着异能者并非人类未来希望的想法,艰难地活着。
怎么回事?
楚念安突然停下自行车,看到躲在阴影处的顾娍璋,此刻顾娍璋的脸黑得能把刘小宇吓哭。
顺着顾娍璋的目光望去,她发现一群人正在争吵。
“周平,我们要退出你的干活小队!”被推倒的青年男人古将徐大声叫嚷着。
古将徐身后的两人赶忙伸手扶住他,同时满是愤怒地看向周平。
被称作周平的人身边走出四个人,其中两人反应迅速地架起古将徐,另外两人则快速挡住路人投来的视线,然后拽着另外两人离开。
周平对着路人拱手说道:“队里有点小摩擦,我们自己解决,不耽误大家时间。”说完,便沉着脸转身,朝角落走去。
楚念安眼睁睁看着他们朝顾娍璋站着的角落附近走去。
一时间,她的情绪渐渐平复,只想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竟能让娍璋这么不愉快,甚至在极力克制自己站出来的冲动。
神奇的是,她一看到顾娍璋,就知道她在压抑怒火,而且这怒火不只是针对眼前这几个人,而是对所有人,但这几个人是导火索。
古将徐挣脱开架着他的人,他身后左右站着的两人也摆脱了拖拽他们的人,迅速回到他身后。
周平不耐烦地掏了掏鼻孔,说道:“不就是给你分少了点嘛,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兄弟们都有家人,你们三个孤家寡人,够吃就行了。”
“你们干活抱团还偷懒,我们都没计较,按劳分配,我们每个人应得十分之一,我们只要自己那份,凭什么干得多还得让出来?”古将徐依旧大声说着,试图引起不远处来回走动路人的注意。
周文扬了扬下巴,身边的四人立刻上前逼近,想要让古将徐闭嘴。
周文舔了舔嘴角,眼神凶狠地看向古将徐,威胁道:“再叫,信不信让你变哑巴!”
“呵,来试试啊,火羽队以前的规矩是伤人者最低双倍返还,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两根舌头。刚才只敢推我,不敢真动手,你不是也怕嘛?怎么,拳头握那么紧,却不敢挥出来,憋屈不?”
古将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他身后的两人却赶忙拉了拉他,阻止他继续说这种挑衅的话。
角落里的争吵还在继续,顾娍璋却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娍璋,不管吗?”啾啾知道自家搭档想收拾人,可不懂为什么在快要控制不住、想动手的时候反而走开了。
“不可能是个例,收拾一个没用,是制度出问题了。”顾娍璋冷冷地说道。
“什么制度出问题了?”楚念安见顾娍璋离开,明白是不想惊动那群人,赶紧绕过那个角落,骑着自行车在另一头等着她。
顾娍璋停下脚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也看到了,你觉得,刚才那三个人最后会怎样?”
楚念安沉默了一会儿,记忆中的画面与眼前的现实重叠。
“如果没人管……他们要么屈服,要么被排挤出去,要是在别的地方运气不好,还会再次经历这样的事。那个敢说话的,可能会遭遇‘意外’受伤,甚至丢掉性命。”
“是啊。”顾娍璋望着远处忙碌又嘈杂的工地,声音冰冷,“我们之前那套火羽队的规矩太单调,太依赖我或者某个管理者去主持公道。现在人太多了,我根本管不过来,再增加治安队人数,基地也负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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