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移队凌晨抵达朱雀大学时，天还没亮，朱雀大门外的高楼周边，零星的火把仍在亮着，映得夜色里透着几分暖意。
李灵慧果然没让人失望，不愧是当过少将管家的人，队伍还没到，她就已经把住宿、医疗、物资交接存放的事安排得明明白白。
临时宿舍里铺好了旧衣服当褥子，医疗组全员在岗待命，甚至连热乎乎的姜粉粥都熬好了，香气飘得老远。
除了从顾娍璋这儿又借走一批外伤药和抗感冒药剂，整个接纳过程顺顺当当，完全没让顾娍璋费心。
看着迁移队的人有序领物资、分住处，伤员被及时送医，顾娍璋松了口气，转头对李灵慧道：“辛苦你了，这批物资他们本人承担两成就行，剩下八成赊欠公账，基地公账后面会建立。”
李灵慧抹了把额头的汗，爽朗一笑：“不辛苦，这都是该做的！收两成也好，责任和损失，总归得基地和个人一起担着。”
而远在工业园区的陈秉诚，一整晚都没联系上廖尉常，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拦截的事出了岔子。
他坐在昏暗的办公室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廖尉常的失踪让他折了一员大将，更让他窝火的是，同行的五个异能好手，居然一个都没回来。
“一群废物！让你们拦截，谁让你们贸然动手的？还全折了进去，废物！”陈秉诚低吼着，眼神阴鸷得吓人，“朱雀大学……顾娍璋，原来不是没权力欲望，是胃口太大，瞧不上小官职，盯上我的位置了？呵，我都坐不稳的位置，你一个刚毕业的能行？”
陈秉诚指尖不停敲击着桌面，喃喃自语：“朱雀基地已经通过上面的文件，明面针对肯定不行。暗地里……顾娍璋她们好像没什么重火力吧？可重火力的伤亡不好把控……”
“滴滴，滴滴。”通讯器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陈秉诚冷眼看了下通讯器，不耐烦地随手拿起：“喂？”
然而对面只有呼吸声，半天没动静。
异常让陈秉诚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号码，握着通讯器的手猛地收紧，耳边传来塑料硬壳被捏得嘎吱作响的声音，一时分不清是对面传来的，还是自己手里发出来的。
他没急着说话，沉默了片刻，反而冷静了些。
“陈秉诚，陈大基地长，”林大校的声音生硬冰冷，任谁都能听出那强压的怒火，“苏砚清给我送了份文件来，我很好奇，上次取红玉你都知道给我们通气，这次怎么瞒着？还瞒得挺好。”
浓浓的嘲讽让陈秉诚被问得一慌，握着通讯器的手更紧了，仓促回答：“小事，没必要……”
“小事？”话筒里的声音陡然拔高，满是愤怒，“怕是因为知道我们不会同意，才瞒着吧！你把老百姓的命当什么了？来来来，你给我找找理由，说说这‘小事’有多小，赔上近两百条人命！”
林大校的咆哮让陈秉诚不得不把话筒拿远了些。
“你这样问，一会儿准吵起来，我来问。”韩大校的声音传了过来，平稳却带着压力。
陈秉诚眼睛微眯，闪过一丝忌惮，这两人还真是形影不离。
一个管着军火库，一个管着通讯和信息收集，不给个交代，他以后的工作怕是难展开。
“喂，听得见吗？老陈，不是我说你，这次你真过了。”韩大校的声音透着几分“替你着急”的意味，“苏少将已经上报麒麟城了，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陈秉诚点燃一根烟，没抽，就那么放在烟灰缸旁让它慢慢燃着。
沉默了几秒钟，才带着懊悔的语气道：“我没下任何攻击命令，是廖尉常那家伙之前就有些失控，没想到这次敢直接抗命。”
“你重用异能者时，我就说过，没经历过思想建设的人，骤然有了强大的能力，心态和心理容易出问题，行动也会失当。”韩大校的回答，听着像是很容易就信了他的话。
陈秉诚刚想顺着这个理由往下说，韩大校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麒麟城那边你得有个交代。既然是廖尉常的问题，那批给异能队申请的枪械就先搁置吧，我们也会帮你在麒麟城那边说说话。但下次得注意，还是用自己人靠谱。”
说着，那边似乎传来争抢通讯器的动静。
“好了，就这样，别再想着拦截了，基地现在人员压力也大，走些人也好。挂了啊。”
通话中断前，陈秉诚清晰听见韩大校对林大校说：“那批枪械既然挤出来了，先给我手底下……”
他心里冷笑：呵，唱什么双簧。
这是故意让他听见，告诉他做错了事，轮到他的份额就该没了。
“顾娍璋，你倒是聪明，”陈秉诚重新点燃一根烟，叼着烟嘴看着青烟缓缓升空，“这基地长当着确实束手束脚，你另起炉灶，倒是个明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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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顾娍璋揉了揉鼻子，悄悄往旁边挪了挪，离睡着的楚念安远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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