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兮轻轻摇头，抬起袖子擦了擦左眼。
她勉强睁开左眼，瞥见周围陌生的面孔，又迅速低下头去，不再看那些聚集的工人。
眼眶仍残留着幻痛，让她的动作有些僵硬。
“眼睛……好像没事。”她低声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就是脖子……有点疼。”
“混蛋！”郑臻荣一脚狠狠踩在男人右手上。
惨叫再次响起，那几根手指怕是已经断了。
被拉进游戏前，所有伤势都会被修复，刚才看她左眼有血痕，怕是进入游戏前就被这男人……
他收回脚，不再看那个男人，快步回到林婉兮身边，蹲下身。
郑臻荣常在楼下碰到她拎着菜回家，知道她的境况，两人相识于补习机构兼职时，女孩成绩很好但沉默寡言。
他知道女孩家境窘迫，母亲不负责任不顾家，回家后，女孩也免不了非打即骂。
他帮她解过几次围，隐约对她有些好感。没想到，她竟然也被卷入了这个游戏，还和施暴者一起传送进来……
看着林婉兮低垂的、微微发抖的肩膀，郑臻荣心里堵得慌。
郑臻荣看着在地上痛苦蜷缩的姚刚，眼神冰冷。
他不是没想过当场打死这畜生，但游戏还没开始，现在闹出人命对谁都没好处。
更何况，他需要人手，这些工人和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新人，说不定都是活下去的助力。
“这畜生敢对婉兮动手，在现实里或许有法律管着，可进了游戏，”郑臻荣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有的是办法让垃圾消失得合情合理。怪物、陷阱……也算为民除害。”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让表情恢复平静，转向林婉兮。
女孩还坐在地上，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微微发抖。
“这里是什么地方？荣哥。”林婉兮抬起头，努力平复心绪，但颤抖的指尖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她认识郑臻荣，女孩不笨，知道他似乎了解这里，也是自己在这里唯一能依靠的对象。
周围的工人们也纷纷把目光投向郑臻荣，带着惊恐和疑问，等待一个解释。
这个小青年刚才那么凶悍，现在似乎知道些什么？
郑臻荣吸了口气，准备开口。
就在这时，房间中央的空气再次剧烈扭曲，新的光团接连亮起。
又有人传送进来了。
光团散去，十多个人出现在房间里。他们全都穿着深蓝色的治安官制服，有的半蹲着，有的侧身站立，手里还保持着持枪瞄准的姿势。
是一支全副武装的治安官小队，总共十二人。
传送完成的瞬间，这支小队出现了极为短暂的凝滞。
那种前一秒还在激烈交火、肾上腺素飙升，后一秒却突然置身于一个寂静诡异完全陌生的封闭空间所带来的巨大落差，即便训练有素，也足以让人大脑空白一瞬。
“保持警戒！”队长第一个反应过来，低吼出声。
所有治安官几乎本能地移动，迅速调整站位，形成一个背靠背的圆形防御阵型，枪口指向外围。
虽然他们立刻发现，手中紧握的制式武器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
这发现让几人脸色骤变，但严格的训练让他们没有惊呼出声，只是眼神快速交流，警惕地扫视这个巨大的透明房间，以及房间里另外两批明显处于恐慌中的人群。
一群戴着安全帽、满身尘土的工人，以及一个穿着休闲服的青年和他身后脸上带血的校服女孩。
他们的目光自然也扫到了地上那个痛苦蜷缩、满脸是血的男人。
现场气氛瞬间变得极其微妙，武装小队带来的压迫感，远非惊慌的工人们可比。
工人们吓得噤声，往后缩得更紧。
郑臻荣将林婉兮往自己身后又挡了挡，眼神凝重。
“队长？不对啊！”一个年轻的治安官压低声音，“我们刚才不是在和那帮DF火拼吗？怎么突然到这儿了？”
“队长，所有武器都没了。”有人摸向腰间，发现枪套空空如也，刀套的匕首也没了，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治安官小队快速评估环境。
队长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唯一看起来较为镇定、且似乎与地上伤者有关的郑臻荣身上，但他没有立刻发问，而是先注意到了地上哀嚎的男人惨状。
呻吟的男人鼻青脸肿，嘴角还挂着血，衣服的胸口被血浸湿了一片，看着格外狼狈。
“李默，去看看。”队长指示道。
“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有人袭击你？”李默走了过去，他的直觉告诉他，地上这人的伤势是近期遭受的暴力殴打所致，而现场最可疑的就是那个护着女孩的青年。
姚刚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忍着剧痛抬起头，涕泪横流地哭喊：“长官！长官救命啊！我…我叫姚刚，是他！是那小子！”
他艰难地抬起手臂，指向郑臻荣，眼中充满怨毒和恐惧：“他要打死我！我是受害者！我自首！我什么都交代，先救救我！”
这番指控立刻让所有治安官的目光聚焦在郑臻荣身上，虽然枪不见了，但长期培养的执法本能让他们对“施暴者”天然产生敌意和压制意图。
治安官隐隐呈现出包围的态势。
李默皱起眉头，转头看向郑臻荣，瞬间变得严肃：“他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要打人？”
郑臻荣心里一沉，麻烦来了。姚刚这条疯狗，开始乱咬。
“我打他是因为他该打！”郑臻荣他目光扫过持戒备姿态的治安官们，往前一步，挡在林婉兮身前，语气冰冷，“他刚才想对这个女孩图谋不轨，要不是我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你胡说！”姚刚急了，“我没有！是她先动手拿刀刺我的！你看我胸口的伤！”
“荣哥没有胡说！”林婉兮鼓起勇气说了一句，说完又赶紧低下头，“他……把我衣服都扯坏了，还掐我的脖子。”
李默看向林婉兮脸上的血痕，脖子上的掐痕和不整的衣衫，又看了看姚刚胸口的血迹，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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