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死了！”
穆拉粗暴地打断他，声音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就在这份文件签署生效的后一天！时间卡得他妈的真好！”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办公室投射下巨大的、令人窒息的阴影。
“死人当然无法开口，所以现在成了一笔彻头彻尾的糊涂账！”
“留下了一个我们DEA总部从上到下无人知晓的自己人？一个顶着我们授权的执法机构？”
荒谬！
极致的荒谬伴随着冰冷的愤怒，像毒液一样在穆拉血管里奔流。
DEA核心圈子里竟然藏着一条连自己这个局长都不知道的暗线？
而且这条暗线权限大得离谱！
“查！”
穆拉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意。
“动用一切手段！给我深挖这个边境安全合作基金委员会！”
“把它从成立文件到每一笔资金的流向、经手人、审批人，都给我翻出来！”
“把罗杰斯生前三个月内所有通讯记录、行程、接触过的人，掘地三尺也要挖清楚！”
“还有负责‘技术支持’的CIA！去问！现在就给我连线兰利！问问那群搞阴谋的家伙，这摊子烂事里他们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是他们的技术让一个墨西哥小镇警察局变成了拥有武装直升机、装甲车的怪物吗？！”
“是！局长！”
助手普雷斯顿一个激灵，立刻应声，抓起加密电话就冲了出去。
办公室里，马里诺副局长的脸色同样难看。
等到局长助理普雷斯出了门，立刻将另一份附带的报告递给了穆拉局长。
“局长，根据最新的卫星图像和零星的情报碎片分析，这个胡安·卡洛斯在过去的七十二小时内做了不少事情，动作很大！”
“他不仅彻底扫荡了他的大本营纳科镇，更是直接调动了一支规模远超出我们档案里的警局编制的部队，袭击并控制了卡纳内阿市！”
“目前的最新消息，索诺拉州的卡纳内阿市，实质上处于他的军事管制之下！”
“什么？！”
柯林斯倒吸一口凉气。
“他……他打下了一个城市？！就在我们追查奇奇案子的这三天？！”
“是的。”
马里诺的声音凝重。
“而且手段极其强硬高效！”
“有未经完全证实的线报称，市内几个主要黑帮据点和疑似与贩毒集团有染的组织，几乎在同一时间遭到清洗，抵抗者被当场格杀。”
“整个城市……现在大概已经没有了能违抗他声音的力量了！”
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
一个DEA完全不知情的自己人，不仅权限大得吓人，还在墨西哥的领土上，以一种近乎军事政变的速度，悍然攻占并控制了一座城市！
而他手下的武装力量，居然还在清扫金特罗集团的残余势力？
这信息量巨大到让DEA的一众精英们一时都难以消化。
“胡安·卡洛斯……胡安·卡洛斯……”
穆拉局长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自己人，手里握着我们想都想不通的授权，顶着我们的名头行事，拥有远超地方警察的恐怖武力，还干翻了一座城市的市长，清洗了毒贩……”
“而且我们居然不知道，他对我们DEA，到底是敌是友？”
“谢特，这份该死的授权！”
穆拉局长怒骂一声，而后猛地看向墙上巨大的墨西哥地图。
目光死死盯在索诺拉州那片区域。
视线中的卡纳内阿市，仿佛已经被一个巨大的、代表未知势力的红色问号覆盖。
而那个问号的核心，正是胡安·卡洛斯的名字。
“不管他是谁，想干什么……”
穆拉局长低声呢喃着，声音冰冷。
“立刻重新评估胡安·卡洛斯的威胁等级！”
“暂时冻结一切与他相关的公开接触！”
“在他身份和意图完全明朗之前，这个人，就是我们内部一个巨大的、不受控制的变量！”
“尽快搞清楚他手中的力量来源，以及……他到底在为谁服务！”
DEA总局因为胡安这个名字焦头烂额，不过胡安本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在穆拉局长下达命令的同时，墨西哥北部，索诺拉州，卡纳内阿市市政厅。
昔日属于市长哈维尔·佩洛斯·戴维斯的奢华办公室，此刻早已改换了主人。
空气中弥漫的雪茄甜腻香气被一股淡淡的硝烟味和皮革机油味取代。
厚重的丝绒窗帘被拉开，下午炽烈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泼洒进来，照亮了光洁如镜的深色大理石地板，也照亮了办公室内肃杀的气氛。
对自己已经成为风暴中心还一无所知的胡安，正靠坐在宽大的高背办公椅里，
姿态放松，甚至带着几分慵懒，指间还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雪茄。
办公桌对面，行动副局长提摩西站得笔直，声音洪亮而清晰地汇报着战果。
“报告局长，卡纳内阿市核心区域清理行动已于一小时前宣告完成！”
“我军警联合部队，同步突袭市内三大主要黑帮据点及其骨干成员藏匿点共计十七处！”
“顽抗者当场击毙！”
“投降者共计三百四十二人，现已全部押往卡市临时羁押中心，等待下一步甄别审讯！”
胡安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淡灰色的烟雾在阳光里散开。
“缴获？”
“初步清点！”
提摩西翻开手中的文件夹，语速飞快。
“缴获现金，美金约一千一百二十万，比索约一亿两千三百万！”
“各类毒品，可卡因五百五十公斤，大麻九百多公斤，以及各类致幻剂……”
“各类枪支，突击步枪、霰弹枪、手枪总计四百余支，配套弹药无数！”
“查封与贩毒集团关联夜总会三间，赌场两处，涉及洗钱的贸易公司五家！”
“嗯，苍蝇腿也是肉。”
胡安点点头，语气平淡，仿佛那只是些不值一提的杂碎。
“老规矩，抄家，审讯，挖出他们银行账户里的存款，然后……公审，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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