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江枫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一夜未眠，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脑子里像塞了一团乱麻，混沌不堪。
枕边那本被摔碎的奇幻小说，书页依旧散乱着，像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心。门外没有任何动静，父母似乎还在生气，或者说，是彻底失望了。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早起背书，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心里一片茫然。他甚至不想去学校，不想面对老师和同学的目光。
但他知道，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后，背着书包，默默地走出了家门。
早饭？他没吃，也没人问。
走进教室时，早读课已经开始了。朗朗的读书声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本就脆弱的神经。他低着头，尽量贴着墙根，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刚放下书包，同桌就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压低声音说：“喂，江枫，今天要英语小测，你知道吗？”
江枫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英语小测？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昨晚的争吵和失眠，让他把所有的精力都耗尽了，根本没心思去复习。
“知道了。”他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同桌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但也没多问，只是耸了耸肩，继续埋头读英语单词。
江枫拿出英语课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那些熟悉的字母此刻变得无比陌生，像一个个调皮的小精灵，在他眼前跳来跳去，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记住它们。
他烦躁地合上课本，趴在桌子上，心里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这次小测，他肯定又是垫底。
果然，第二节英语课，李梅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进了教室。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锐利地扫过全班，最后，在江枫的身上停留了足足三秒钟。
那眼神里的冰冷和不屑，像针一样扎进江枫的心里。
“好了，安静。”李梅敲了敲讲台，“今天我们进行英语小测，时间四十分钟，大家认真做，不许作弊。”
试卷一张张发了下来，江枫看着那张布满密密麻麻英文的试卷，只觉得头晕目眩。听力部分，他几乎一个单词都没听懂；笔试部分，那些语法题和阅读理解题，对他来说更是如同天书。
他握着笔，手不停地发抖，冷汗浸湿了手心。他努力地回想着课本上的内容，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脑海里只有昨晚父母争吵的声音和那本被摔碎的小说。
四十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李梅老师喊“交卷”时，江枫的试卷上还有一大半是空着的。他看着那张几乎空白的试卷，心里一片冰凉，慢慢地把它交了上去。
接下来的时间，李梅老师在讲台上批改试卷，教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江枫坐在座位上，如坐针毡，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能感觉到李梅老师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他身上，那目光里充满了失望和不耐烦。他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只能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指甲。
终于，李梅老师批改完了所有的试卷。她把试卷整理好，抱在怀里，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现在，我公布一下这次小测的成绩。”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班，“王雅琪，95分，全班第一。张浩然，92分。刘思雨，88分……”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和高分从李梅老师嘴里念出来，每一个分数都像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江枫的心上。他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全是汗，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自己的成绩不要太惨。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
“江枫。”
当李梅老师念出他的名字时，语气里的冰冷和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江枫的身体猛地一僵，周围所有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有惊讶，有同情，但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嘲笑和鄙夷。
“0分。”
李梅老师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教室里炸开了锅。
“什么？0分？”
“我的天，也太惨了吧！”
“哈哈哈，我就知道他会考0分！”
教室里瞬间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笑声尖锐而刺耳，像潮水一样把江枫淹没。他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贴到桌子上。
“江枫，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李梅老师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里充满了不屑，“我教了这么多年书，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学生。四十分钟的时间，你居然一道题都做不对？你上课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江枫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昨晚没睡好，想说自己真的努力了，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面对李梅老师愤怒的目光和全班同学嘲笑的眼神，他只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渺小而可笑。
“站起来！”李梅老师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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