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矮人的锻造并非仅仅依靠蛮力。他们在武器和铠甲上铭刻的纹路，虽然粗糙，却隐隐符合某种能量传导的规律，这应该就是此界的“附魔”雏形，与他所知的修真符文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显得更为直接和……简陋。
在一个较大的武器店橱窗外，他停下了脚步。里面陈列的一把双手战斧，斧面上镶嵌着一颗不大的、散发着微弱红光的晶体，旁边标价牌上的数字，是他怀中钱袋的数十倍。
精核！火属性的！
凌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晶体内部蕴含的、相对稳定的火元素能量，以及……一丝被某种力量约束着、但仍能被他敏锐感知到的、深藏其中的混乱灵魂力和阴冷煞气。这就是卡多他们口中危险又值钱的东西。
他现在无法触碰，更无法利用。宝珠尚未“苏醒”，他的神识也远未恢复到能内视并调动煞气的程度（金丹期神识是初步门槛）。他只能像一个隔着橱窗的看客，看着这能加速他恢复的“钥匙”，却无法触及。
这种无力感，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当下的处境。
他离开喧闹的主干道，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角落里，几个穿着破旧、面带菜色的人族孩童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不远处一个矮人小贩烤着的香肠。他们中有两个耳朵略显尖细，似乎带有微弱的精灵血脉。
混血……罪民…… 即使在以包容和贸易着称的铁炉堡，他们似乎也处于社会的底层。
凌云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他现在自身难保，同情心是奢侈品。
他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坐下，闭上眼睛。外界矮人城市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开来。
他内视自身（凭借残存的本能和对身体的绝对掌控，而非神识）。肉身在血气滋养下，最表层的损伤确实在修复，速度堪比蜗牛。经脉依旧堵塞，紫府黯淡。混沌宝珠像个沉默的核，只是本能地汲取，没有回应。
路，要一步一步走。
眼下，跟随运输队完成环线，安全抵达人族主城光辉城，利用这笔启动资金和沿途获取的信息，站稳脚跟，才是重中之重。收集更多魔兽肉，尝试购买最低级的精核，等待宝珠稳定和神识的缓慢自然恢复……
他重新睁开眼，目光穿过巷口，望向那些高耸的、喷吐着浓烟的烟囱。
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正随着他的脚步，一点点在他面前展开。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这陌生的规则下，找到那条属于自己的登天之路。
铁炉堡的烟火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明灭不定，映照出的是属于魔尊的、永不磨灭的野望与耐心。
（第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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