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脸上。只见那汉子咀嚼了两下，脸上的怀疑和戒备瞬间凝固，然后转变为极度的惊讶和不可思议，眼睛猛地瞪圆了！
“唔！这……这……”他含糊着，都顾不上说话，飞快地嚼了几下咽下去，然后一把抢过杨景曦手里的竹签，又自顾自地插了一块猪肺塞进嘴里，脸上露出了近乎陶醉的表情。
“怎么样啊？王老五，到底啥味儿？”旁边相熟的人急不可耐地追问。
那被叫做王老五的汉子终于喘过气来，猛地一拍大腿，声音洪亮地吼道：“神了！真他娘的神了！这真是下水？咋一点骚味都没有？！香！太香了！糯叽叽的，满口肉香！比我婆娘炖的猪肉还香！”
这一声吼，如同一声惊雷，瞬间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王老五你可别糊弄人！”
“免费试吃？小姑娘，给我也来一块！”
“我也要尝尝！给我一块肝子！”
人群一下子涌了过来，将小小的摊位围得水泄不通。
杨景曦赶紧维持秩序：“大家别急！排好队，人人都有份！免费试吃一小块，觉得好吃再买！”
杨父和杨二伯也反应过来，激动地帮忙分发试吃的小块。
杨景凯和杨景钧则负责维护秩序，小脸兴奋得通红。
试吃环节彻底扭转了局面。每一个尝到的人，反应几乎都和那王老五一模一样——从怀疑到震惊，再到狂喜和难以置信！
“天爷！这肠子咋做的？又弹又糯！”
“这肺子吸饱了汤，绝了！”
“给我来一筒！不！来两筒！带回去给娃他娘尝尝！”
“我也要！多少钱一筒？”
“八文！八文一筒！”杨二伯激动地声音都有些发颤，赶紧报出价格，同时手忙脚乱地打开装钱的木匣子。
“八文？值！太值了！快给我拿！”
“还有我！我先来的！”
刚才还无人问津的摊位，瞬间变成了整个集市最火爆的地方！人们举着铜钱，争先恐后地往前挤，生怕买不到。
竹筒以惊人的速度减少，铜钱“叮叮当当”地落入钱匣，很快就铺了厚厚一层。
杨家人全都忙得脚不沾地。
杨父负责收钱找零，手抖得差点算错数。杨二伯一边吆喝“都有都有！别急！”一边飞快地递出竹筒。
杨景凯和杨景钧帮着递竹筒、维持秩序，脸上汗水直流却笑容满面。
杨景曦则继续脆生生地吆喝，并向新围过来的人解释和推荐，小脸因兴奋而红扑扑的。
不到一个时辰，整整两大箩筐几十筒卤煮，卖得干干净净！
连最后一点汤汁都被一个老汉要求倒进自家带来的碗里，说要回去泡窝头。
后面没买到的人捶胸顿足，连连追问：“小老板，明天还来不来？啥时候来？可得给我留着啊！”
“来来来！明天还这个点儿，还在这儿！”杨二伯擦着汗，脸上笑开了花，连连保证。
人群渐渐散去，杨家人看着空荡荡的箩筐和那个沉甸甸、满是铜钱的钱匣子，一时间竟都有些恍惚，仿佛做梦一般。
杨父伸出粗糙的大手，轻轻抚摸着那些冰凉的铜钱，手指微微颤抖，眼圈竟有些发红。他活了小半辈子，从未一次性赚过这么多现钱！
杨二伯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地声音都变了调：“成了！真成了！曦丫头！你真是咱家的福星！老神仙显灵啊！”
杨景凯兄弟俩也兴奋地互相捶打着对方，看着那满满的钱匣子，傻呵呵地笑个不停。
“快，数数！数数赚了多少！”杨二伯迫不及待地蹲下身。
“二伯，财不外露！”杨景曦捂着钱袋对孩子一脸兴奋的杨二伯说，“但卖之前我估摸着能净赚至少四百多文。”
四百多文！这几乎相当于他们全家辛苦小半个月的收入了！而且，这只是开始！
回村的路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箩筐空了，但每个人的心都被希望和喜悦填得满满的。
杨父小心翼翼地抱着那个沉甸甸的钱匣子，仿佛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杨二伯一路都在兴奋地规划：“明天得多收几副下水！让大哥再多做点竹筒！咱得早点来！”
杨景凯兄弟俩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今天的热闹场面，模仿着那些人争抢的样子和吃到卤煮后震惊的表情。
杨景曦走在父兄中间，看着他们脸上从未有过的、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和挺直的腰板，心里也涌动着暖流和成就感。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笔钱，这是杨家摆脱贫困、走向新生活的第一步。
那奇异浓香，不仅征服了食客的味蕾，更点燃了全家人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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