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的气氛彻底缓和下来,赵伯终于松了口气,端起粗陶水碗喝了一大口,茶水顺着嘴角流到胡须上,他也不在意,笑着说:“周道长,陈小子说得有道理,那符谱之事我也记得,当时我还跟着去了东崖,亲眼见着三派合用才成的事。苏小子他爷爷苏玄清道长,当年在龙虎山论道,也是用‘堪舆+卜筮’赢了专精一派的高手,柳玄清大师还夸过他‘通变达理,是真道者’呢!”
苏衍走到陈墨身边,对着他微微躬身,语气里满是感激:“多谢陈师兄仗义执言。”陈墨的脸瞬间红了,连忙摆手,眼镜都滑到了鼻尖:“苏、苏先生客气了,我只是、只是觉得卦象如此,事实也如此,不能因为门户之见误了百姓。”他说着,偷偷看了周鹤一眼,见周鹤没有发怒,才松了口气,抱着卦盘的手微微放松,指腹的铜钱硌出的红印清晰可见。
周鹤站起身,桃木剑鞘在地面磕出一声闷响,却不再带着戾气,反而像个决断的信号。他走到堂中,目光扫过陈墨手中的卦盘,又看了看苏衍掌心的风水盘,最后落在林万山的罗盘和秦守易的卦筒上——这四件法器,分别代表着镇煞、堪舆、卜筮三派,此刻在烛光下,竟都泛着淡淡的金光,相互呼应。他深吸一口气,胸口的旧伤隐隐作痛,却让他更加清醒。
“罢了。”周鹤的声音带着几分释然,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欣慰,“柳玄清大师当年说过‘道无常形,利民为要’,我守了五十年的‘专精’,倒守成了执念。”他看向苏衍和陈墨,“苏小子,你用你的杂糅之法;陈小子,你跟着秦守易,用卜筮配合;林万山,你掌堪舆定煞穴;赵伯,你带弟子护着步行街的百姓——我带着镇煞派弟子,用金光咒压制煞气,咱们五人合力,先解了步行街的危局再说!”
陈墨猛地抬起头,眼镜都掉了下来,他慌忙捡起戴上,眼睛里闪着泪光:“弟子、弟子遵令!”苏衍也松了口气,对着周鹤深深躬身:“谢周长老明悟!”林万山和秦守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赵伯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粗陶水碗都差点摔在地上。
周鹤转身走向门口,桃木剑鞘在青石板上磕出沉稳的节奏,尾端的铜钱“叮铃”轻响,与檐角的铜铃遥相呼应。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堂中的卦盘,三枚铜钱依旧稳稳地停在兑、坎、乾三位,“兑”位的铜钱还在微微震颤,折射出的烛光落在地面,凝成一道小小的“和”字形状。月光从门口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苏衍、陈墨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像极了卦盘上的太极图,黑白相生,生生不息。
“走,去步行街。”周鹤的声音带着久违的爽朗,“这次,咱们试试这‘杂糅’的法子,能不能治得了那煞气!”众人纷纷应和,脚步声、法器碰撞声、铜钱轻响声响成一片,冲破了议事堂的沉寂,顺着青石板路往下走,朝着弥漫着黑气的步行街而去。月光洒在他们身上,照亮了前行的路,也照亮了三派之术融合的开端——所谓道法,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坚守,而是顺天应人、护民安宅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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