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峰,气氛凝重。
凌曜刚踏入峰内,便感受到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疑惑,也有毫不掩饰的敌意。他面色平静,径直走向玄明长老的洞府。
然而,还未到洞府前,两名身穿执法堂服饰的弟子便拦住了去路。为首一人面色冷硬,修为赫然是练气八层,沉声道:“凌曜师弟,奉执法堂之命,请随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赵虎师弟陨落一事。”
凌曜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两人:“赵虎死了?何时的事?死于何处?”
那执法弟子冷声道:“师弟去了自然知晓。还请不要让我们为难。”语气虽还算客气,但姿态却不容拒绝。
凌曜心知此事无法回避,点头道:“可以。但请容我先向师尊禀报一声我已归来。”
另一名执法弟子嗤笑一声:“玄明长老此刻正在掌门处议事,怕是没空见你。凌师弟,还是先跟我们走吧,清者自清,若与你无关,执法堂自然不会冤枉你。”
凌曜深深看了他一眼,将此人相貌记在心中。“带路吧。”他淡淡道。
执法堂偏殿,气氛森严。主位上空着,下首坐着几位面色严肃的执法长老和执事。赵长老赫然在列,他双眼赤红,浑身散发着压抑的怒火和悲痛,死死地盯着走进来的凌曜,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凌曜!”赵长老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声音嘶哑,“你为何要下此毒手!虎儿纵然与你有隙,你竟狠毒至斯!”
凌曜平静行礼,不卑不亢:“各位长老,赵长老。弟子刚完成宗门任务归来,方才听闻赵虎师兄噩耗,深感震惊与遗憾。但弟子对此事一无所知,更绝非凶手,还请明察。”
“一无所知?”一位面色古板的执法长老冷哼一声,取出一枚留影玉简激发,“这是在你与赵虎最后发生冲突的古战场祭坛附近发现的场景!你作何解释!”
光影投射而出,画面有些模糊晃动,显然记录者距离甚远。只见画面中,一个与凌曜身形极其相似、穿着同样内门弟子服饰的人,正与赵虎激烈交手!那人剑法凌厉,使用的赫然是星陨剑的模样(虽看不清细节,但剑身星光特征明显),最终一道带着星辰之力的剑光闪过,赵虎倒地身亡,那人则迅速离去。
画面中那人的面容被刻意施法模糊,但身形、服饰、武器,甚至最后那道剑光的气息,都指向凌曜!
凌曜瞳孔微缩。栽赃!而且是极其精心的栽赃!对方不仅找到了他与赵虎冲突的地点,还完美模仿了他的武器特征和功法气息!甚至时间点都卡在他离开宗门前往沉星湖期间,让他有口难辩!
“这影像中的身影、武器、乃至灵力气息,皆与你相符!”另一位长老厉声道,“你还有何话说!”
凌曜深吸一口气,冷静道:“诸位长老,仅凭一段模糊影像,并不能断定是弟子所为。修真界奇功异法无数,改变身形、模仿气息、甚至制造幻象的法宝术法并非没有。弟子当时并不在宗门,有任务在身,可查任务记录与人证。”
“人证?你独自前往沉星湖,谁能证明你一路未偷偷折返?”赵长老嘶声道,“至于模仿?星陨剑乃古战场所得异宝,气息独特,岂是那么容易模仿的!分明就是你怀恨在心,杀人泄愤!”
“赵长老,悲痛可以理解,但断案需讲证据。”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凌曜转头,只见苏婉清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殿内,对他微微点头,然后对诸位长老行礼道:“弟子苏婉清,可以证明凌师弟接到沉星湖调查任务后便即刻出发,时间上与赵虎师弟遇害的时间确有重叠,路途遥远,即便全力赶回也难以做到。此事任务堂有记录,驻守山门的师弟也可作证凌师弟是今日方才归来。”
赵长老怒视苏婉清:“苏师侄!你莫要因为他与你同峰便包庇于他!或许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遁术呢!”
苏婉清神色不变:“弟子只是陈述事实。况且,若凌师弟真是凶手,得手后为何不毁尸灭迹,反而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等待发现?这不合常理。”
殿内几位长老闻言,也露出思索之色。确实,这番栽赃显得有些急切和刻意。
就在这时,一名执法弟子匆匆入内,呈上一物:“禀长老,在赵虎师弟遇害处附近岩缝中,发现此物!”
那是一片衣角的碎片,看材质是普通内门弟子服饰,但上面却沾染着几点已然干涸、不易察觉的暗蓝色水渍,散发着一丝极其微弱的腥气。
一位擅长水系法术的长老接过,仔细感应,面色微变:“这是…沉星湖的湖水气息!而且蕴含那特有的力场能量,绝非寻常水源可以模仿!”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再次聚焦在凌曜身上!他刚从沉星湖归来!
凌曜心中冷笑,对方果然算计到了这一点!连他去了哪里,可能沾染什么特征都算计在内!
“凌曜!你还有何解释!”古板长老厉喝。
凌曜面沉如水,他知道此刻越是辩解,在对方精心布置的“证据链”下越是苍白。他缓缓抬头,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那些“证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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