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合拢的余音,像最后一声丧钟,在冰冷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然后彻底消散,被更深沉的死寂吞噬。
我依旧维持着蜷缩在地的姿势,手里紧紧攥着那部他塞回来的、冰冷如铁的内部手机,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别再让我听到无谓的噪音。”
他最后的警告,言犹在耳,冰冷,不耐,带着一种主人对吵闹宠物的、居高临下的厌烦。
无谓的噪音……
原来我失控的嘶喊和崩溃,在他眼中,只是需要被制止的“噪音”。
一股混合着巨大屈辱和冰冷恨意的火焰,在胸腔里无声地灼烧,几乎要将我的五脏六腑都焚成灰烬。但这一次,我没有再让这火焰冲破理智的堤坝。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从冰冷的地面上站了起来。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蜷缩和冰冷而麻木刺痛,但我强迫自己站稳。我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玻璃上模糊地映出我此刻的身影——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眼神却像两簇在灰烬中重新燃起的、幽暗的鬼火。
他可能在看着。
无处不在的眼睛。
很好。
我对着玻璃中自己的倒影,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极其僵硬、却又带着一丝诡异顺从的弧度。然后,我转过身,走向那张小圆桌,端起了那杯还在微微冒着热气的牛奶。
温热的液体滑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丝虚假的暖意。我小口小口地,极其“顺从”地,将整杯牛奶喝完,甚至伸出舌尖,舔掉了唇边最后一滴奶渍,像一个努力表现乖巧以换取安宁的孩子。
放下空杯,我走到床边,掀开那冰冷僵硬的纯白色被子,躺了进去。身体蜷缩起来,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侧,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柔弱的阴影。
我维持着这个绝对“安分”的姿态,一动不动。
大脑却在疯狂地运转。
恐惧和绝望依旧存在,但它们不再是无序的洪流,而是被强行导入了冰冷的、布满算计的渠道。
他在监视。
这意味着,我所有的行为,所有的表情,都在他的观测之下。
那么,如果……我给他看他“想”看到的呢?
他想看到一个被彻底驯服、放弃了所有反抗念头、只能依赖他、恐惧他的“妹妹”。
他想看到“无谓的噪音”消失,只剩下绝对的“安静”和“顺从”。
好。
那我就给他。
从今天起,姜时安“死”了。
活下来的,是一个只会在他面前瑟瑟发抖、唯命是从、将“哥哥”视为唯一依靠和恐惧源的空壳。
这不是放弃。
这是将真实的自我,连同所有的恨意、算计和那枚危险的“火种”,深深埋藏进这具皮囊的最深处。用最彻底的伪装,来掩盖最决绝的反抗。
表演,从现在开始,必须融入呼吸,成为本能。
时间在绝对的静止和伪装中流逝。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或许根本没有睡着。当窗外那片永恒的“夜色”被一种模拟的、灰白熹微的“晨光”逐渐取代时(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人工调控的光线),我听到了门外熟悉的、轻微的电子音。
那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女人再次推着餐车进来,沉默地摆放好早餐,又沉默地离开。
我“适时”地“醒来”,动作带着一丝怯懦和小心翼翼。我坐在床边,没有立刻去用餐,而是抱着膝盖,将脸埋进去,肩膀微微耸动,发出极其细微的、压抑的啜泣声。
我在“害怕”。
我在“无助”。
哭了大约一两分钟,我才像是鼓起勇气般,抬起头,用手背用力擦了擦根本没有多少泪水的眼角,走到桌边,开始小口小口地、食不知味地吃早餐。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迟缓,那么无力,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提线木偶。
早餐后,我“主动”收拾好餐具,整齐地放在餐车上。
然后,我走到衣柜前,取出一件看起来最柔软、最不具攻击性的米白色羊毛开衫,披在肩上,双手紧紧拢着衣襟,像一个畏寒的、需要被保护的小动物。
我开始在房间里“活动”。
不是之前那种焦躁的踱步,而是极其缓慢地、沿着固定的路线走动,从床边到窗前,目光低垂,从不与任何可能隐藏摄像头的地方对视。
偶尔,我会在窗前停下,看着外面那片虚假的景色,眼神空洞,带着一种茫然的、被囚禁的哀伤。
我甚至拿起那部内部手机,手指在上面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却始终没有按下任何一个号码。我在表演一种“想要求助却又不敢”的挣扎。
整个上午,我都维持着这种极度“安分”且“脆弱”的状态。
中午,女人送来午餐。我依旧沉默地进食,动作比早上更慢,胃口似乎也更“差”,只吃了不到一半就放下了筷子。
下午,我“选择”坐在窗前的单人沙发上,拿起那个需要密码的平板电脑,手指在上面胡乱划动着,眼神却没有焦点,显然心思完全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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