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隔了两天,邹娘子正在教梁蘅和王氏做奶皮子,李长晟过来了。
王氏见他只一人前来,有些着急:“你大哥呢?可有受伤?”
李长晟忙安抚道:“大嫂莫急,晚些时候大哥再过来,父亲找他有事。不过一伙小贼,大哥怎会受伤。”
梁蘅忍不住道:“怎会是小贼,那伙人凶狠着呢。”
李长晟知她是被吓坏了,安慰道:“不必害怕,已将他们全数擒获了。以后不会再为祸百姓了。”
王氏拍拍胸脯,说道:“早该铲除这些个坏人了,也不知你大哥之前是怎么守城的,由着他们作恶。”
李长晟解释道:“抓捕流匪本该是巡检负责的事情。大哥他们驻守边关,除了守城之外,还得带领将士们开垦屯田,修筑工事,事多着呢。这次还亏得大哥出手,要不巡检还不一定能制服他们。”
梁蘅见李长晟风尘仆仆,像是几日未曾梳洗、休息,又听他讲述抓捕贼人,忽然间觉得那个大侠般的李长晟又回来了,不觉心底一软:“你先进屋洗洗吧。”
王氏等人猝不及防,都一脸吃瓜地盯着他们夫妻俩。
李长晟内心狂喜,嘴角忍不住地上扬,每根神经都跟着在雀跃,忙不迭地跟在后头进屋里去了。梁蘅让翠柳去提热水,她亲自把帕子、皂角放在洗脸架子上。李长晟则大踏步进了后头的隔间,几下就把身上的外袍给脱了。
梁蘅扭头看他,纳闷道:“你到后头去做甚?”
李长晟本来高高兴兴地等着洗澡,不想梁蘅这样问他,疑惑道:“洗澡不在后头洗,难不成在屋里洗?”
梁蘅哭笑不得,她说的洗洗是洗把脸,什么时候说要让他洗澡了啊?无语得很,遂大声喊门外头的福生,让他进来服侍李长晟。福生去帮翠柳把热水提了过来,无奈留在屋里照料李长晟。
梁蘅红着脸出来,外头又冷,没地方去。只好带着翠柳又到偏厅里去和王氏她们做奶皮子。
才过了一会儿,福生跑来问:“二少夫人,二爷没有换洗衣裳怎么办?”王氏听了对竹心说道:“去拿套大爷的衣裳给二爷先穿着。”竹心答应了正要去,梁蘅唤道:“竹心别去了,二爷有衣裳换。”说完,微红着脸带着翠柳往自己屋去了。
王氏笑着对竹心说道:“那你就别拿了,你们二少夫人自是有准备的呢!”
邹娘子观察梁蘅多日,知她还是一副小女儿心性,心思单纯,难为她找了这么个心思沉,说话做事不通转圜的直愣夫君。只是她身份特殊,倒不好随意开口,只在一旁附和着王氏的调侃。
梁蘅进屋去打开包袱找出了给李长晟带来的那套衣服。从家里来的时候,专程给他带的,后来生气便一直没给他。终究是谁的衣服还是该谁穿!
梁蘅想喊福生给李长晟拿进去,才发现屋里没人,连翠柳都没跟进来。她走到门口推开门,外头一个人都没有,她喊了好几声:“福生、福生、翠柳、翠柳......”竟然没一个答应的。
她走回屋里坐到炕边生气,这几人一定是故意跑去躲起来的!她 看了看放在旁边的衣服,犹豫不决。拿进去给他,她不好意思;不拿给他,又怕他在里头冻坏了。正当她举棋不定时,李长晟在隔间里实在等不及了,喊道:“蘅儿,可有我的衣裳穿?”
冷不丁听到李长晟的声音,梁蘅吓得“噌”地从炕沿弹了起来。她瞪了瞪眼,没办法还是拿起炕上的衣裳走到隔间门口的帘子处,掀开一个小缝把衣裳递了进去。
李长晟在里头忍住笑,伸手接了衣裳三两下穿上走了出来。他打量着身上的衣服,针脚细密,尺寸刚好,猜想是梁蘅给他做的,心里暗自得意。
梁蘅虽坐在炕沿没理他,却忍不住悄悄地看他。这身衣服做得还真是合身,颜色也衬他,也算没有浪费吧。
两人自从相认以来,这还是第二次单独相处。李长晟自觉对梁蘅有亏欠,只想尽量哄着她顺着她弥补一二;而梁蘅心里有没解开的疙瘩,两人之间竟然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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