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晚宴,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
奶娘是陪在边上伺候着的,她一直盼着梁蘅和李长晟和好,可一顿饭下来她心里直摇头。梁蘅客客气气,斯斯文文便不说了,姑爷明明就坐小姐的身边,也不多说两句话。瞧人家大爷和大少夫人,别提多和睦了,当着大将军的面照样给自己媳妇儿夹菜倒酒。这俩亲兄弟性子真是完全不同。
李将军饭后交代几句便要回了。李长威留下陪王氏,李长晟却陪着父亲走了。他不留下,梁蘅倒松了一口气。
李长威听王氏说了老二夫妻两人还在怄气的事情,笑得肚子疼,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能治得了李长晟!
她们留在瓦桥关待了半个月,气候愈发恶劣,天上已经开始飘起雪花。梁蘅落水后虽及时诊治,但倒底亏损了身子。还好她身体底子好,要换了别人只怕小命不保。连着跟王氏到外头去逛了两天,梁蘅就咳嗽了起来,奶娘便再不让她出门,念叨起什么时候回去。
瓦桥关的风是硬的,卷着沙尘扑在脸上,带着股枯草的味道,和江宁府的气息截然不同。城墙是青灰色的夯土筑成,墙面上遍布着箭簇留下的浅坑,像苍老的脸,透着经年累月的风霜。城里倒比想象中热闹。主街是条土路,被车马碾出深深的辙痕,两侧的房子多是土坯墙、茅草顶,偶尔有几间砖瓦房。许多店铺门楣上都挂着自己的幌子,有卖酒的 、有打铁的、有卖成衣的......还有许多小摊子卖些零碎的东西。
边关地区人口流动,商旅混杂,民风也开放,街上不乏女子出来交际、做些小生意。梁蘅和王氏几人一身江南装扮在街上逛,引得路人好奇多看她们两眼。路上碰到有卖胡饼的摊子,饼香四溢,引得梁蘅驻足。王氏忍不住笑她:“弟妹,这胡饼真有这么好吃吗?”翠柳去买了两块,大家分着吃了。
别人都说边关苦寒,哪有南方舒适。可梁蘅却觉得此地民风淳朴,人们生活得有滋有味,在日常的生息里,日子过得像鏊子上的胡饼,带着烟火气,更带着股子咬不动的韧劲。
李长晟隔三岔五的会到小院来,给她和王氏送些好吃的,或者新奇的小玩意。王氏戏谑他:“二弟,今日这酥饼是跑了几条街买的?”
李长晟已经用尽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哄人的法子,有些还是福生帮他出的主意。但他这种哄小孩的套路,透着股不合时宜的天真和慌乱。就像捧着糖去哄闹别扭的大人,以为甜甜的东西就能化解所有的不快,却没料到对方要的不是一颗糖,而是被懂得的心意。
梁蘅刚认识李长晟的时候,他简直就是侠义的化身,救她于危难;后来在临水庵,也觉得他光明磊落。成亲那天认出他的窃喜,自然而然化作了对他的期待。最后幻想破灭,既有对他的失望也有对自己的失落。这些天他的刻意讨好,梁蘅不是无动于衷,他还肯花心思哄她总好过没有吧!
奶娘和翠柳也觉得好笑,他这份“驴唇不对马嘴”的认真,当真是直男的“想当然”。两人天天的在梁蘅面前帮着说好话,到底还是缓和了他俩的关系。两人能心平气和地说说话,共处一室梁蘅也不排斥了,奶娘高兴地合不拢嘴。
连着两日李长晟和李长威都没过来,只让福生过来候着。福生对翠柳殷勤得不得了,奶娘见了直对梁蘅吐槽:姑爷真该向福生学学,忒会哄小姑娘了。
福生自从发现翠柳就是中秋夜那天晚上的姑娘,对翠柳的喜欢就明晃晃地都写在脸上。总撺掇着李长晟送东西,也藏着自己的小心思。
可翠柳却烦不胜烦,福生在她眼里就像个小孩儿似的皮实,让他一边去,过不了一会儿又跑来了。搞得她只能在屋里躲着他,外头的事一概推给奶娘。
王氏和梁蘅笑得不行,主子两口子才好些了,福生这个活宝又来搞事情。
王氏问福生:“两位爷到哪里去了?可是有事情?”
福生伶俐得很,怕说严重了吓到两位少夫人,只简单说到:“两位爷带着兵去剿匪了。”
“哪里的匪?”王氏和梁蘅都很意外,她们这些日子住得安适如常,全然忘了在码头上遇险的事情。
福生解释到:“二爷这些日子一直在查流匪的事情,如今有了眉目,定要在回去之前把这伙子强盗料理了才好。”
王氏担心道:“大爷和二爷都去了吗?人手可带够了?”
“大少夫人放心吧,咱家二爷出马定能杀他个片甲不留,谁叫那伙不开眼的东西竟然敢伤到二少夫人呢!”福生一边替他家二爷表功一边偷瞄梁蘅。
梁蘅也担心起来,当日码头上那么多人都没人敢反抗那伙流匪,那些人全拿着明晃晃的刀剑,一看就是带着杀过人的戾气。但印象中李长晟的功夫似乎很好,应该没有危险吧!梁蘅想了想,问福生:“你刚刚说回去之前,是要回江宁府了吗?”
福生暗自懊恼说漏了嘴,几位爷还在商议的事情,他可不敢胡乱说,打哈哈道:“自然是迟早都要回去的嘛,府里夫人肯定惦记着呢!主要是二爷定是要铲除这帮祸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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