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着那担山货,混在几个真正的寨民中间,利哥低着头,心脏却像擂鼓一样“咚咚”直跳,踏入了久违的云山县城。
仅仅不到个把月的时间,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感到一阵陌生和心悸。
街道还是那条街道,但氛围截然不同。
以前那种乌烟瘴气、混混成群、流莺遍布的混乱感消失得无影无踪。街道干净了许多,连空气似乎都清爽了些。街上巡逻的警察明显多了,穿着制服,步伐整齐,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过往行人。
绕到以前自己掌控的几个主要场子附近。
曾经霓虹闪烁、人声鼎沸的“夜来香歌舞厅”,如今大门紧闭,上面贴着白色的封条和盖着红章的封存通知,在风中显得格外刺眼。另外几家跟他有牵连的游戏厅、台球室,也同样关门大吉,门口落满了灰尘。
以前整天在街上晃悠、收保护费、惹是生非的那些熟面孔小混混,一个都见不到了,仿佛集体人间蒸发。
甚至连街心公园里那些浓妆艳抹、等着“做生意”的流莺,也化作了鸟兽散,只剩下几个老头老太在散步健身。
一种严打过后的、异样的“清明”笼罩着这座小县城。
利哥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走到一个不起眼的公共宣传栏前,目光扫过上面贴着的各类通知和广告,瞳孔猛地一缩!
在宣传栏一个醒目的位置,赫然贴着一张通缉令!上面印着的,正是他马文利那张带着几分戾气的半身照!虽然照片有些模糊,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通缉令下面罗列着他的“丰功伟绩”:涉嫌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故意杀人(未遂),绑架,贩卖毒品…提供线索抓获者,奖励人民币十万元!
十个W!
利哥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是该感到“荣幸”还是恐惧。通缉令还贴在这里,说明警方并没有放弃对他的追捕!
压低了头上的破旧草帽,不敢再多看,快步离开。
心里那点侥幸心理,被现实无情地击碎。风声根本没过去!外面依旧是天罗地网!
原本还想着,要不要找个公共电话,或者想办法联系一下以前信得过的小弟,打听打听更具体的消息。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掐灭了。
不行!绝对不行!
那些小弟现在在哪里?是进去了,还是被警方控制了当成鱼饵?他们的手机有没有被监听?黄金峰那边有没有在通过这些人找他?
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是自投罗网!
现在的他,就像走在雷区里,每一步都必须万分小心。
在县城里如同幽魂般转悠了大半天,获取的信息有限,但那种无处不在的压抑感和风险,却让他脊背发凉。
开始打退堂鼓,想着还是先退回那个与世隔绝的寨子比较安全,等风头彻底过去再说…或许,永远也过不去了。
就在他垂头丧气,准备跟着卖完山货的寨民返回山里的时候,一个有些佝偻、熟悉的身影,推着一辆破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从旁边一条小巷子里拐了出来。
利哥眼睛猛地一亮!
是他远房叔叔,马老栓!这个叔叔跟他家关系一直还算不错,以前他在县城混的时候,偶尔也会接济一下这个老实巴交的叔叔。
简直是山穷水复疑无路!
利哥按捺住激动,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立刻压低声音,用云山本地土话喊了一声:“栓叔!”
马老栓推着车子,正低头想着心事,听到有人喊,下意识地抬起头。
当看清喊他的人是那个打扮得像个山里老农、但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几分熟悉的马文利时,马老栓如同白日见鬼,浑身猛地一哆嗦,手里的自行车“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文…文利?!你…你怎么在这?!”马老栓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像是看到了索命的无常!慌乱地四下张望,生怕被人看见。
利哥心里“咯噔”一下,叔叔这反应…也太夸张了吧?就算看到自己被通缉,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啊?
赶紧上前,帮扶起自行车,拉着马老栓走到一个更偏僻的墙角,低声道:“栓叔,别怕!我就打听点事,问完就走!”
马老栓看着利哥,嘴唇哆嗦着,老眼里涌上了浑浊的泪水,一把抓住利哥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文利啊!你…你还敢回来啊?!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家里…家里出大事了!!”
利哥心里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紧了他的心脏!
他强作镇定,问道:“出…出啥事了?我爸妈怎么了?”
“你爸妈…你爸妈他们…他们没了啊!!”马老栓捶胸顿足,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没了?!”利哥脑子“嗡”的一声,如同被重锤击中,眼前一阵发黑,“怎么没的?!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你出事跑了之后没多久…先是…先是你姐艳丽,在东莞…想不开,跳楼了…”马老栓泣不成声,“你爹妈去把她接回来,烧成了灰…回来之后,两个老人也想不开…一起…一起喝了老鼠药…都没救过来…一家三口…就这么…就这么都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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