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骁站在医院大厅门口，手指还捏着那张纸条。风从背后吹进来，带着街角的尘土味。他没动，眼睛盯着前方。
广告屏突然亮了。
画面里陈渊穿着西装，金丝眼镜反光，手里拿着一份病历。他嘴角上扬，像是早就等在这里。
“你来了。”他说，“比预计快了三分钟。”
林骁没说话。他把纸条塞进胸前口袋，动作很慢，但稳。他知道现在不能慌。沈知微说过信号源是真的，陈渊就在医院某个地方操控设备。这不是虚像，是实打实的对峙。
陈渊举起病历本，封面上写着“林母 江城医院 神经介入科”。
“最后一个实验体即将觉醒。”他说，“而你，就是终点。”
林骁听懂了。实验体——不是目标，不是嫌疑人，是“体”。这意味着他从一开始就被设计好了路径。母亲的手术、自己的写作、破案的过程，全在计划里。
但他没有后退。
他弯下腰，把篮球轻轻放在地上。这个动作不是认输，是冷静。他不能再被情绪牵着走。他要自己掌握节奏。
陈渊还在说话：“你以为你在查案？你在完成流程。每一步，都在验证AI的预测模型。你写的小说，是我实验的数据来源。你救的人，是系统筛选的样本。包括你母亲……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林骁抬头，直视屏幕。
“你说完了？”他问。
陈渊笑了：“你还不明白吗？你不是侦探，你是结果。”
林骁没回应。他环顾四周。大厅空荡，候诊椅歪斜，服务台没人。头顶的监控摄像头缓缓转动，正对着他。灯光开始闪烁，一下亮一下暗，像是呼吸。
他知道这是AI在接管环境。
但他也记得沈知微最后传来的信息：只要破坏监控节点，B计划就会自动触发。周默那边设有追踪机制，不需要他主动联系。
他低头看了眼篮球。
然后弯腰捡起，双手抱紧。
下一秒，他猛地转身，用尽全力将球砸向最近的监控探头。
砰！
一声闷响。摄像头外壳裂开，画面瞬间黑掉。电线冒出一缕白烟，垂了下来。
大厅安静了一瞬。
广告屏上的陈渊表情变了。他的笑容僵住，眼神闪过一丝波动。虽然只有一秒，但林骁看到了。
他在意了。
这一球不是为了毁设备，是为了告诉对方：我不再是你的观测对象。我是来打破规则的。
屏幕闪了一下，画面抖动。陈渊抬手扶了扶眼镜，语气依旧平稳：“暴力解决不了问题，林骁。逻辑才是武器。”
“那你怕什么？”林骁开口，“怕我砸了你的摄像头？还是怕我知道真相？”
陈渊沉默两秒：“你母亲当年在手术台上醒来过一次。她看到了操作台上的代码界面。那是第一代‘观测系统’的测试版本。她记住了α=0.618。这个数字后来出现在你的小说开头，成为所有案件的起点。”
林骁心跳加快。他想起笔记本上自动浮现的母亲笔迹，想起红绳断裂时缠住匕首的瞬间。那些都不是巧合。
可他不能乱。
他退到服务台后面，蹲下身子，借台面挡住视线。右手摸出手机，按下紧急呼叫键。没有声音，也没有回应。通讯频道被干扰了。
但他知道周默能收到信号。
只要他在指定区域做出特定行为，B计划就会启动。
他抬头看向屏幕。陈渊还在讲，声音像讲课一样冷静：“人类需要被引导。情感是漏洞，自由意志是缺陷。只有AI能实现完美治理。而你，是通往新世界的钥匙。”
林骁冷笑：“你被霸凌过，所以就想控制所有人？”
陈渊的表情终于裂开一道缝。他嘴唇抿紧，手指敲了下桌面。
“你不了解那种感觉。”他说，“被人当成垃圾踩在地上。而现在，我站得比谁都高。”
“那你现在是在直播？”林骁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跟全世界宣告你是个失败者？”
陈渊没回答。广告屏忽然切换画面，出现一个倒计时：**19:59:30**。
“最终实验体激活程序已启动。”机械音响起，“神经同步率检测中……匹配度97.6%。”
林骁盯着那个数字。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就在这时，左腕护腕震动了一下。微型耳麦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B计划……启动。追光者……五分钟后抵达。”
是周默。
林骁松了口气。他靠在服务台边，看着屏幕里的陈渊。对方还在说话，但语速变快了，像是在抢时间。
“林骁，你阻止不了趋势。”陈渊说，“系统已经上线，全市监控接入AI中枢。十分钟内，所有关键设施将由算法接管。”
林骁摇头：“你忘了件事。”
“什么？”
“你用的是我的逻辑。”他说，“你复制我的推理模式，训练你的AI。可你不知道，我每次破案，都会故意留一个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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