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林老爷子就开始忙活起来。他翻出家里压箱底的老黄历,戴着老花镜,一页一页地翻,嘴里还念念有词。他还特意去了村里最年长的王老太家,王老太今年都八十多了,知道不少村里的老事儿。林老爷子跟她唠了半天,才从她嘴里套出点东西。原来三十多年前,村里有个外地来的货郎,带着不少值钱的东西,结果有一天突然就不见了。有人说他是卷着钱跑了,也有人说他是被人谋财害命,沉到河里了。王老太还说,那货郎有个贴身的铜锁,是他媳妇给他的,上面好像就刻着字。
林老爷子心里有了数,回来跟林老三和翠珍说:“这水魈子,八成就是当年那个货郎。他是被人害死的,沉尸河底,怨气不散。这锁是他的念想,现在他要把锁要回去,要么是要命当替身,要么就是想让咱们帮他了了心愿。” 翠珍听了,哭得更厉害了:“爹,那可咋办啊?咱们可不能让小栓他爹出事啊!” 林老三攥紧了拳头,沉声道:“爹,您说咋做,咱们就咋做!”
可没等他们想出办法,家里的情况就更糟了。林老三和翠珍不仅夜里梦游,白天也变得精神恍惚,眼神呆滞,有时候还会突然朝着河边的方向走,跟魔怔了似的。小栓也害怕,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尤其是晚上,总听见窗外有 “哗啦啦” 的水流声,可明明河都冻上了。
林老爷子知道不能再等了,他决定夜里守夜,还在屋里布置了些驱邪的东西。他在门框上系了红线,窗台上撒了小米,炕边还放了一把磨得锃亮的杀猪刀。到了半夜,屋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忽然,翠珍慢慢从炕上坐了起来,眼神空洞地往门口走,紧接着,林老三也起来了,跟在翠珍后面。小栓吓得缩在爷爷身边,林老爷子赶紧起身,想拉住他们,可林老三力气太大,一把就把他甩开了。
林老爷子没办法,只能跟着他们往河边走。夜里的风更冷了,刮在脸上生疼,河面上的薄冰泛着惨白的光。走到河边,翠珍和林老三就停下了,呆呆地看着河面。忽然,河面上冒出一团水雾,水雾慢慢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看不清脸,却透着一股阴森的寒气。那人形没有说话,可林老爷子的脑子里却传来一阵无声的呐喊,像是有个人在他心里哭诉。
原来,当年那个货郎,是被村里的两个人谋财害命的,他们把货郎的钱抢走,还把他的尸体沉到了河底。那把铜锁,是货郎媳妇临死前给他的,他一直戴在身上,结果被凶手扔在了河边。货郎的怨气不散,变成了水魈子,一直在找机会要回自己的锁,平息怨气。
林老爷子明白了,毁掉锁没用,必须把锁还给水魈子,还得找到他的尸骨。他对着水雾人形说:“我知道你的冤屈,我会帮你把锁还回去,还会帮你找到尸骨,让你入土为安。” 水雾人形晃了晃,像是在回应他。
第二天一早,林老爷子就带着林老三,还有村里几个胆子大的人,拿着工具去河边。他们根据水魈子在林老爷子脑子里传递的信息,在河的下游一处冰面下开始凿冰。冰面很厚,凿了半天,才凿出一个洞。林老爷子把铜锁揣在怀里,深吸一口气,准备下水。林老三赶紧拉住他:“爹,水太凉了,我去!” 林老爷子摇摇头:“不行,这事儿得我来,我懂点规矩,不然会出乱子。”
林老爷子脱了棉袄,只穿了件单衣,慢慢钻进冰洞里。河水冰冷刺骨,刚一进去,就冻得他牙齿打颤,浑身发抖。他按照脑子里的指引,在水里摸索,过了一会儿,终于摸到了一具尸骨,尸骨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块布片,像是当年衣服的碎片。林老爷子赶紧把铜锁放在尸骨的手里,嘴里念叨着:“你的锁回来了,你安息吧,我们会帮你把凶手找出来,还你公道。”
说完,他就抱着尸骨,慢慢从冰洞里爬了出来。刚爬上岸,河面上的水雾就慢慢散了,原本阴沉沉的天,也透出了一点光亮。林老三赶紧把棉袄给父亲披上,翠珍也跑过来,给父亲擦脸上的水。
从那以后,翠珍和林老三就不再梦游了,精神也慢慢好了起来。可他们心里都留下了阴影,再也不敢靠近那条河。小栓也把捡锁的事忘了大半,可有时候夜里做梦,还是会听见 “哗啦啦” 的水流声,像是有人在他耳边轻轻说话。
村里的人后来根据林老爷子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当年的两个凶手,他们早就离开了村子,可最终还是被警察抓了回来,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条河依旧在村外流淌,冰化了又冻,冻了又化,可在林家人心里,那条河永远都带着一股阴森的寒意,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可以随便去玩耍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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