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彻底沉了,煤油灯的光在墙上投下跳动的影子,把何雨水的小脑袋照得毛茸茸的。
她坐在小板凳上,眼皮子跟挂了铅似的往下耷拉,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可听见我叫她,还是猛地直了直背,强撑着把眼睛睁圆了些。
“雨水,跟你说个事。”
我把她拉到身边,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背。
小姑娘“嗯”了一声,声音还有点发困的黏糊,却依旧支棱着耳朵听。
“我明天起,去轧钢厂上班了。”
这话刚落,何雨水的眼睛“唰”地亮了,困意像是被风吹走大半,她攥着我的衣角追问:“哥,是……正式工?”
见我点头,她小嘴一咧,差点蹦起来,又想起是晚上,赶紧压低声音,可语气里的喜劲藏都藏不住:“那咱们家就稳了!以后不用总担心没粮了!”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也暖,可还是得把话说透:“不过哥去了,主要是烧小灶,说不定要轮夜班,晚上回不来给你做饭。”
何雨水脸上的笑淡了点,却没抱怨,只是小声说:“我能自己热剩饭。”
“不行,剩饭凉了吃坏肚子怎么办?”我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票子和几块钱,塞到她手里,“哥给你留着钱,饿了就出去买口吃的,别委屈自己。”
小姑娘捏着钱,点点头,又抬头看我,眼里满是听话的模样。
我又赶紧叮嘱:“但你记着,不能走太远,晚上外头黑,万一遇到坏人把你拐走,哥去哪找你?”
见她脸色有点发白,我又放缓了语气。
“也不能总在咱们院门口那家吃,太近了,人家见你总有钱买吃的,该说咱们家闲话了,传到厂里也麻烦。”
何雨水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把钱攥得更紧了。
我想了想,又补充道:“实在拿不准,或者晚上不敢出去,就去敲许大茂家的门,让他帮你跑个腿,他要是敢不帮,你就跟哥说,哥回来找他。”
何雨水这才彻底放了心,眼皮子又开始往下掉,却还不忘跟我保证:“哥你放心,我记住了,不乱跑,也不惹麻烦。”
我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薄被,看着她很快就呼吸平稳地睡了过去,心里才算踏实了些——明天去轧钢厂,不管多累,也得把这份工作守住,守住了,才算守住了我和雨水的日子。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我揣着昨晚叠好的干净褂子,快步往红星轧钢厂赶。
厂门口的铁栅栏门紧闭着,保卫科的人挎着红袖章站在岗亭旁,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进出的人。
“同志,我找杨厂长,我叫何雨柱。”
我上前一步,把提前想好的话递过去。
那保卫员愣了一下,随即转身从岗亭里翻出个本子,手指划着纸页看了两眼,抬头时脸色就缓和了:“是你啊,杨厂长一早特意跟我们打过招呼,等着吧,我让小李送你过去。”
没一会儿,一个穿蓝色工装的年轻人跑了过来,客气地引着我往里走。
厂区里已经热闹起来,机器的轰鸣声远远传来,路上的工人都脚步匆匆,我跟着小李穿过几排红砖房,很快就到了办公楼。
一进杨厂长的办公室,他正低头看文件,抬头见了我,立马放下笔站起身,脸上满是笑意:“来了!我还说你要是再晚两分钟,我就得让人去门口瞅了。”
他拉着我坐到沙发上,开门见山:“你的事我都给你捋顺了,级别先给你定个六级工,月钱算下来五十多,工资、奖金再加各项福利,一分都不会少你。”
这话听得我心里一热,刚想道谢,杨厂长又话锋一转:“不过有个事得跟你说清楚,你专门烧小灶这事,传出去不好听,厂里人多眼杂,容易落话柄。所以我跟食堂那边打过招呼,你在食堂挂个号,当个掌勺师傅,平时也得跟着烧大锅菜。”
我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就想明白了。
特殊时期,要是我天天只做小灶,活儿看着轻,拿的钱却比不少老工人还多,指定有人不服气。
轻则背后嚼舌根,重则说不定就有人往上举报,到时候别说工作保不住,还得惹一身麻烦。
我琢磨了几秒,抬头看向杨厂长:“厂长,我同意。能有这份工作我已经很知足了,烧大锅菜也没啥,多干点活,心里踏实,别人也挑不出错来。”
杨厂长见我这么痛快,哈哈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行,那你今天先熟悉熟悉食堂的环境,明天就正式上工。”
跟着食堂主任往外走时,看着后厨里一排排的大铁锅,我心里反倒稳当了——比起藏着掖着被人说闲话,实打实多干点活,拿着这份安稳的月钱,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跟着食堂主任往后厨走,刚转过堆放煤炭的拐角,就听见一阵熟悉的笑声。
抬头一看,许大茂正挎着他那台宝贝相机,晃悠悠地从车间方向过来,想必是刚拍完厂里的宣传照。
哦,说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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