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暗得有些早,我握着手机站在办公室走廊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屏幕。
已经是第三次拨许半夏的号码了,听筒里始终只有单调的忙音,像根细针似的扎在心上。
她今早出门时还笑着拍我后背,说合作方这次态度软了,说不定能把堆场的钢材卖掉。
我当时还叮嘱她别熬太晚,记得吃午饭,她挥挥手说“知道啦,你比我妈还唠叨”,转身就钻进了那辆半旧的越野车。
往常这个点,她早该打过来报平安了,要么是兴奋地说“搞定”,要么是累得叹气说“对方磨人得很”。
可今天,电话不接不回。
我站在走廊里转了两圈,心里那点不安像潮水似的涨起来,索性抓起外套:“不等了,回家等她。”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我还在琢磨着她会不会是手机没电了,或者在开重要的会。
可推门进去的瞬间,我愣住了——玄关的灯亮着,她的外套随意搭在鞋柜上,那双沾满尘土的马丁靴也没摆好,显然是急着进门的。
“半夏?”
我试探着喊了一声,没人应。
客厅的沙发上似乎有个人影,我走过去才看清,许半夏蜷缩在沙发角,身上盖着我的毛毯,整个人缩成一团。
我心里一紧,刚要开口,她似乎被脚步声惊动,缓缓抬起头。
那一瞬间,我几乎没认出她。
平日里总是神采飞扬的人,此刻脸色白得像纸,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带着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都失去了光彩。
她的眼底泛着不正常的红,像是哭过很久,又像是烧得厉害,眼尾的细纹都看得格外清晰。
“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尾音微微发颤,完全没了平时的爽朗。
我赶紧蹲到她面前,伸手一摸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烫得我心猛地一沉。
“你发烧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打电话叫我?”
她摇摇头,眼神有些涣散,像是没什么力气:“下午就回来了……手机没电了……想躺会儿,结果就起不来了。”
她说话时呼吸都带着热气,每说几个字就要闭闭眼,长长的睫毛颤巍巍的,像只受伤的蝶。
我这才想起她上次在北边时就病过了一场,我让李黎帮她住院,我自己也过去看了她。但她身体才一好转,就把我赶走了。
后来也很快的就出了医院。
原以为没事了,看来还留着根,现在又复发了。
难怪……我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这一次,行业低谷。
许半夏承受了不知多少的压力。
北边那趟差她受了多少委屈?
被伍建设,裘必正等人的瞧不起。
没有一丝话语权。
首次生意还是被骗。
好不容易把废钢拉了回来,又遇上了行业低谷。
更是被郭启东和赵垒压价。
这一切的疲惫,焦虑、愤怒和恐惧,原来都没消失,只是悄悄攒着,终于借着这场病,气势汹汹地爆发了出来。
“傻瓜。”
我把她往怀里揽了揽,她身上的热度透过薄薄的毛衣传过来,烫得我心疼。
她在我怀里轻轻瑟缩了一下,像是找到了依靠,无意识地往我颈窝里蹭了蹭,声音低得像梦呓:“好累啊……”
我抱着她,感受着怀里人滚烫的体温和微弱的颤抖,心里又酸又涩。
原来再强悍的人,也有撑不住的时候。
那些她独自扛着的风雨,那些她笑着说“没事”的瞬间,终究还是在身体里刻下了痕迹。
“别怕,我在呢。”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放得又轻又柔。
“这次不准硬撑了,好好养病,天大的事,等你好了我们一起扛。”
她没说话,只是往我怀里缩得更紧了些,滚烫的呼吸落在我颈侧,带着令人心悸的温度。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我抱着她,只盼着这场迟来的病,能把所有的阴霾都带走。
坦白说,我心里藏着个算不上光彩的秘密——我其实很喜欢许半夏病着的时候。
这个念头是从上次我从俄罗斯回来后冒出来的。
那趟差她受了罪,在俄罗斯发起高烧,平时在生意场上雷厉风行的人,病中软得像团棉花,连说话都没了力气。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发现了病中的她藏着另一种模样。
她只有病着的时候,才会彻底卸下所有防备,像只收起尖爪的小兽,乖乖待在我身边。
我可以对她“为所欲为”,这种全方面拥有她的感觉,让我着迷。
她脸颊烧得泛着薄红时,我会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软乎乎的触感和平时紧绷的模样完全不同。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瞪我,却没力气拍开我的手,只能气鼓鼓地哼一声,那点小脾气在我看来,反倒比平时的强势更可爱。
她发着烧不想动,连脚都懒得伸到被子里,我就故意挠她的脚心,看她痒得蜷缩起来,含糊不清地骂我“幼稚”,却只能任由我把她的脚塞进暖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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