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带着夏末的余温,把许半夏堆场的土地晒得发烫。
推土机正轰鸣着平整地面,扬起的尘土在光线下翻腾,远处几台起重机已经立起了钢铁骨架,像一群蓄势待发的巨人。
许半夏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手里捏着施工图纸,嘴角噙着点笑意——这片曾经的废地,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她版图里最亮眼的一块。
“许总,许总!”
一阵略显急促的呼喊从身后传来。
许半夏回头,就见裘必正挺着微胖的肚子,脸上堆着热络的笑,快步朝她走来。
他手里还拎着个保温桶,走到近前就献宝似的递过来:“刚让家里阿姨炖的冰糖雪梨,天热,许总你润润喉。”
许半夏挑眉,没接,只淡淡道:“裘总倒是稀客,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她知道裘必正这人,无利不起早,这副热乎劲儿背后,准有事。
裘必正也不尴尬,自顾自把保温桶放在旁边的矮凳上,眼睛瞟着工地里忙碌的景象,咂咂嘴:“许总这魄力,真是没的说!你看这规模,将来绝对是咱们这儿的头一份。我过来沾沾喜气,也提前跟许总你交个好,以后多照应啊。”
他说着,又凑近几步,声音压低了些:“说起来,我今天来,确实有件事想求许总帮忙。”
许半夏“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裘必正搓了搓手,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多了点难色:“是这样……我那点生意,你也知道,多亏了我内弟郭启东帮忙打理。他学问好,脑子活,账算得比谁都精,这些年确实帮了我不少。”
话锋一转,他眉头皱起来:“但最近我总觉得不对劲。库房的货和账上对不太上,几笔款子也说得含糊。我吧,你也清楚,没什么文化,对着那些数字就头疼,让他解释,他总能说出一堆道理,我听着像那么回事,可心里总打鼓。”
许半夏指尖在图纸边缘轻轻敲着,没接话。
她知道郭启东,看着文质彬彬,心眼却未必干净。
“许总你不一样,” 裘必正忽然加重了语气,眼神里带着恳切:“你脑子清楚,又懂行。我想请你抽空,帮我把这几年的账过过眼,看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疏漏。”
他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只要许总肯帮忙,不管查出什么,我都出一百万酬劳。”
一百万,不算少了。
许半夏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大概有了数:“你怀疑郭启东?”
裘必正脸上闪过一丝难堪,点头又摇头:“我不是怀疑他……就是、就是想弄个明白。毕竟是自家人,撕破脸不好看。可要是真有什么事,我这辛苦攒下的家底,总不能白白……”
他没说下去,但那焦虑显而易见。
许半夏沉默了片刻。
郭启东是裘必正的小舅子,这层关系摆着,她插手进去,无论结果如何,都容易惹一身腥。
可转念一想,裘必正这话里的漏洞太明显——郭启东若真干净,何必怕查?
再者,她和裘必正虽算不上深交,但这人再精,也没到背信弃义的地步,比起那些笑里藏刀的角色,还算有几分底线。
更重要的是,她许半夏从来不怕麻烦,尤其是这种藏着猫腻的麻烦。
“行,” 她忽然开口,声音干脆:“账你给我备齐,别缺斤少两。我抽时间帮你看看。”
裘必正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答应得这么快,随即脸上爆发出真切的感激:“哎!谢谢许总!谢谢你!我这就回去整理,保证清清楚楚!”
许半夏瞥了眼他如释重负的样子,没再多说。
风从堆场吹过,带着泥土和钢铁的气息,远处的起重机发出了一声悠长的鸣响,像是在为这片土地的未来,也为即将被揭开的秘密,吹响了前奏。
裘必正的办公室里,空调冷气开得足,却压不住许半夏指尖划过账本时带起的紧绷气场。
桌上堆着近三年的凭证、报表和银行流水,像一座沉默的山,藏着郭启东埋了数年的猫腻。
“许总,喝茶。”
裘必正的侄子小裘端来两杯茶,手还在发颤。
他是被临时叫来打下手的,知道今天这事干系重大,大气都不敢喘。
许半夏没抬头,指尖点在一张进货单上:“这笔钢材,发票金额比入库单多了三成,付款凭证却显示按发票付的。库存记录里,这批货的消耗速度快得离谱,下游厂商的签收单却对不上。”
她语速平稳,目光扫过之处,疑点像浮出水面的鱼,一条条清晰可见。
小裘凑过去看,只觉得满眼数字密密麻麻,根本看不出头绪。
不到两个小时,许半夏已经把重点账目理出了脉络。
她抽出几张纸,钢笔在上面飞快书写,将几个关键数字圈出来,又在旁边标注勾连关系。
最后一笔落下时,她把笔一搁,抬头看向门口——算算时间,裘必正该把郭启东引开得差不多了。
“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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