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赣大桥的首次降雪,是被凌晨五点的警报声拽进现实的。启轩猛地从行军床上弹起来,指挥部的荧光屏上,桥面温度曲线正像被冻僵的蛇,陡峭地往下坠,红色预警灯在“临江段结冰风险”几个字上疯狂闪烁,刺得人眼睛发疼。
“柳工!监控显示桥面已经结了层薄冰!”赵队长的声音从对讲机里炸出来,带着哭腔的颤抖,“早班的巡检车刚上桥就打了个横,后轮擦着护栏滑出去三米,差点就……”
启轩抓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拉链都没拉好就冲进指挥中心。窗外的雪粒子像被谁撒了把盐,斜斜地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天色还是墨蓝色的,只有桥灯在雪幕里晕出团团橘黄的光。
他手指飞快地戳着屏幕,调出桥面热力图——临江段的温度比其他区域低了整整3℃,红得刺眼的斑块正好落在钢纹布与玻璃栈道衔接的接缝处,那是桥面结构最薄弱的地方,去年汛期就因水流冲击出现过微小变形。
“启动三级融雪预案,让撒布车立刻上桥!”启轩的声音稳得像桥体的钢骨架,目光却死死盯着屏幕上不断扩大的结冰区。
“撒布车昨晚在检修变速箱!”调度员小王急得直跺脚,手里的报表被捏出褶皱,“维修队说最快得半小时才能启动!而且……而且融雪剂库存只够覆盖一半桥面,后勤的补给车被大雪堵在高速上了!”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只有警报声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哐当”撞开,李师傅裹着件军大衣闯进来,帽檐上的雪沫子簌簌往下掉,在地板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柳工!用炉渣!”他扯开嗓子喊,冻得发紫的手里攥着块黑乎乎的东西,是工地上烧锅炉剩下的炉渣,颗粒粗糙,带着点温热的余烬,“这玩意儿糙得很,撒在冰上能咬住劲儿,比融雪剂管用!我们以前在山里修桥,大雪封山的时候全靠它救命!”
启轩盯着屏幕上闪烁的结冰区域,脑子里像有台高速运转的BIM模型,瞬间搭出方案的框架。“赵队,让巡检车先装炉渣上桥!”他抓起对讲机,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重点撒临江段的钢纹布衔接处,尤其是玻璃栈道的边缘!技术队,把预警系统切换到‘人工引导’模式,让了望塔的人盯着实时画面,用广播给桥上的车报结冰点,让他们绕着走!”
李师傅转身就往外冲,军大衣的下摆扫过门口的铁锹,发出“哐当”一声。他带着几个工人扛着蛇皮袋往桥上跑,雪水顺着裤脚往靴子里灌,冻得脚踝生疼,却顾不上停。
到了临江段,李师傅一把扯开口袋,抓起铁锹往冰面上扬炉渣,黑褐色的颗粒落在钢纹布的防滑纹里,瞬间就像牙齿咬住骨头,死死嵌在里面。“都往接缝处撒!”他吼着,呼出的白气在眼前炸开,“那地方滑得能摔出脑震荡!”
启轩站在监控室里,看着屏幕上巡检车的轨迹。黄色的光点在冰面上画出曲折的路线——哪里结冰就灵巧地绕开,哪里撒了炉渣就在哪里标上绿色安全点,像幅不断生长的动态安全地图。了望塔的广播声透过对讲机传进来:“往东十米有薄冰,车辆请靠右行驶……临江段已撒炉渣,货车可缓慢通行……”
半小时后,撒布车终于轰隆隆地开上桥。橘红色的融雪剂与黑褐色的炉渣在桥面上交织铺开,像给大桥裹上了层防滑毯。桥面的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露出钢纹布原本的银灰色。
李师傅喘着粗气给启轩打电话,背景音里能听到工人的笑骂声,夹杂着铁锹碰撞的脆响,“柳工,你那系统报点真准!比我们老哥们凭感觉‘看天吃饭’靠谱多了!刚才老王想偷懒少撒点,系统立刻就报‘此处冰层厚度超标’,吓得他赶紧多扬了两锹!”
启轩望着屏幕上逐渐熄灭的红色预警,忽然觉得这场雪来得正是时候。预警系统的精密计算,遇上老工人传了半辈子的土办法,就像钢与棉的结合,既撑得住风雪的重压,又接得住脚下的地气。
他在系统日志里敲下一行字,“炉渣防滑法已录入应急库,标记‘低温急冻天气下,优先级高于纯融雪剂方案’。”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第一缕晨光正刺破云层,照在桥面上,融雪的水珠反射出细碎的光。
苏州的宋锦工坊里,暖气开得很足,樟木柜子散发着温润的香气,与3D打印机轻微的嗡鸣缠在一起。苏老先生的弟子们围着一台银灰色的机器,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喷头像支灵巧的笔,一层层吐出梭子的模型,透明的树脂在紫外线下渐渐凝固,变成温润的奶白色。
“这比手工打磨快十倍都不止!”最小的徒弟阿明举着刚打印好的梭子,凑到传统牛角梭子旁边比对。除了重量轻了近一半,梭子凹槽的弧度、穿线孔的位置几乎一模一样,连握柄处的弧度都贴合着人手的曲线,“而且能按每个人的手型调整尺寸,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新徒弟练半个月就磨出满手血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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