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如此造作一番，静之很是疲惫。
好在阿华还懂得体谅她，听她的话，带了隔热手套，把烤炉里的肉排和烤蔬菜切好了端进来和她共享。
有了更为亲密的肢体接触，阿华更是粘她，眨巴眼睛看她用他放在一旁的筷子夹肉吃，吃第二口时，他调皮的快速眨两下眼，伸头过去咬住她筷尖的肉。
“这是阿华的筷子，阿之再用，然后阿华又用，嗯！现在变成阿华和阿之的筷子。”
筷尖上还残留着一点油润，静之咬住一点唇肉，脸上稍稍发烫。
心里却在想，他笨笨的时候都这般会撩了，恢复过来，到底是会恢复他躲避的原本做派，还是依据现在的性格，变得更加……呃……爱逗她。
手中的筷子被他轻轻抽出来。
阿华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随后用那双筷子夹起一片烤彩椒放在一小块牛肉上，很小心的用一手托在筷子下，把肉递到她嘴边。
“阿之吃，吃肉有力气。”
吃什么，这不是你筷子吗？
你又吃过用过才来喂我，还故意夹我最喜欢的蔬菜让我难以拒绝。
阿华，你真的傻咗？
静之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随后拿起托盘左边那双被冷落了好久的筷子，测试性的自己夹起一块牛肉，作势往嘴里送去。
贝齿刚咬住一点肉，一阵疾风朝她的面门吹过来。
他委屈巴巴的咬住肉的另一端，近在咫尺的乌溜溜双眼里，是错愕的两个静之小人。
他的头往后一仰，牛肉被他扯去卷入口中嚼着。
阿华锲而不舍把右手夹着的彩椒包肉抵在她唇瓣上。
再不吃就要凉了，静之松了牙关，把东西吃了。
阿华见她接受，很开心的摇头晃脑，晃着脚丫侧过来身子又去帮她夹肉。
静之看着他前后晃荡的小腿，和开心得往斜上方翘起的脚趾，有些默了。
阿华平时是一个好隐忍的人，在她面前几乎喜怒不形于色。
想来，应该是她多想。
这个傻仔，是她的真傻仔。
快到凌晨，见识到当地华侨热情的于占元才受宠若惊的捧着好多束花，和程凤仙等人返回公寓。
“都跟你说过了，越是离开故乡越久，他们就更怀念有关祖国的东西，一点点中国元素，就能让他们热泪盈眶的。”程凤仙说。
满眼的鲜花藏着于占元不曾见过的热情，他的西装口袋里也沉甸甸的，是当地华侨看完戏给徒弟们的赏金。
这赏金，是字面上的意思。
有纸币，也有小金币。
古时候看官喜欢台上哪个戏子，在统一谢幕时，都会丢些东西到台上来，又或者把纸币卷了，插在他们的头饰上。
这种场面，他只在师父年轻的时候见过，那时候京剧还未没落。
没想到如今，他的几个小小弟子竟然也有这种待遇了。
于占元比自己被给了打赏还感慨，他隐在鲜花后的眸子渐渐红了一圈:
“原来极致的黑暗后面，真的是黎明，好在我听了你的话过来这里，否则我怎么对得起这些小孩的父母。”
程凤仙看着前头开心奔跑的一群孩子，温柔的笑了笑，路边的灯光从侧边映过来，衬得她的笑脸又多了几分柔和。
谁说不是呢。
当初被林父逼婚逼到差点跳楼，要不是妹妹劝她离开家里，想来，她如今应该不会那么自由。
反倒是阿之，好不容易也逃离魔掌，却甘愿被阿华给“绑住”了。
平时客套话她也说，但是说实话，她还是会担心妹妹的。
真的一直这样下去，万一妹妹有个头疼脑热，阿华真的能照顾好她吗？
于占元也想到了阿华身上。
他嘴角的笑意降低些许，声音也低下来，“也不知道阿之带阿华看病，看得怎么样了？”
程凤仙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说:“太晚了，别吵他们，明早再问吧。”
于占元点了点头。
回到家里，他们发觉阿华居然还没睡。
此时正坐在餐桌旁，认真雕着什么东西。
屋里其他地方都没开灯，就他头顶开了一盏挂灯。
小仙她们放轻脚步走近，阿华脑子乱，不代表听觉也失灵。
没等他们走到近前，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包布，把他的秘密跟刻刀都包起来。
小仙一点也不介意，嬉笑着从花束里抽出一朵紫色的小花，递到紧张兮兮的阿华手边。
“华叔，送给你，今天我们几乎人人都有花，明天你要不要一起来啊？好多人来看，师父跟元叔都好开心的！”
阿华看了看花，没动。
反而举起一根手指，朝她和几个叽叽喳喳的妹子嘘一声，放低声音说:
“阿之睡着了，你们小声点。阿之不让阿华晚上做东西的。”
“能不能给我们看一下？”
“……不是送给你们的。”
“送给之姐的？”
阿华放下手指，紧紧抱着那捧东西，局促的站起来，“阿华不想说……呃……呃……阿之说给你们留了牛排跟菜……阿华要洗手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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