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了。”吃到一半,静之抬头说:
“下一站经过电器城,我会下去一趟,你留在车上看着行李。”
“要买什么?”阿梅咬着筷子。
静之撑着脸,筷子戳着盒子里的饭,有些心不在焉,“就我们日常要用的电器喽,镇上的杂货铺东西很少的。”
“那我要个台灯。”阿梅呲着牙朝静之笑笑,“家姐买给我。”
静之看过来,“早知道就不带你回来。”
“那没办法。”阿梅耸了耸肩,“我都上车了,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静之捧着脸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久久才嘁了一声。
“姐姐你想什么?”
“……没。”
“想镇上的林正哥?”
静之一下就把脸转回头,虎着脸叫阿梅别胡说。
阿梅默默盖上空饭盒,抿了抿唇,试探讲:“我跟你出来了八年,也不知道林正哥怎么样了,哦?”
静之埋头吃了一口凉了的饭,哼唧一声“谁知道呢。”
“老实说……”阿梅把她姐的饭盒也盖上,抬眸研究静之躲避的眼神,“我觉得他喜欢你,你上学的时候,他就老跟在你后面。”
静之不服气抬起头,“怎么算喜欢呢,也有可能他变态呢。”
阿梅一哽,撇着嘴说:“那我没话讲,你就当他变态吧。”
阿梅把垃圾拿出去丢。
静之看着窗外几秒,突然朝窗户上哈了口气,食指上抬,在车窗上凝结的薄薄水雾上,画了个“正”字。
连续三天,静之天天下车,除了阿梅交代的台灯,她买的东西稀奇古怪。
手持望远镜,录音机,铁线,镊子之类的小工具。
阿梅不解问道:“姐,你这是要上山,还是要进厂啊?”
静之:“……抱着你的台灯看书去。”
到了汗水镇前一站,静之带着阿梅提前下了车。
问她为什么,静之也不说。
直到静之去买了两匹骏马过来,阿梅这才出手制止静之“乱花钱”的举动。
“我这不是乱花钱。”静之把行李均匀码到骏马背上两侧,又指了指汗水镇的方向,“咱们老家你又不是不知道,黄沙漫天,地面凹凸不平,出行不是靠走,就是靠马,不买马买什么?”
“可是,可是……”望着高高的马背,阿梅有些麻爪,“你就不能买辆三轮车吗?”
“阿梅。”静之语重心长说道:“这里穷山僻壤,有车的人少之又少,枪打出头鸟的,做人别太招摇。”
身旁棕色的骏马吠了一口气,阿梅抖一下,“姐姐,我不会骑马啊。”
静之:“那简单啊,行李放在一匹马上,我跟你共骑一匹。”
好不容易把阿梅弄到马背上,静之踩着马镫,利落翻身上去。
她也没敢骑太快,怕隔壁跟着走的马把行李颠掉了。
阿梅一开始还害怕,后来渐渐得趣,从马背上直起身,眼睛亮亮看向前面,结果吃了一嘴沙。
“呸呸……”
阿梅讶异看着满地青黄不接的野草跟地上一踩就碎的成块土堆,半晌说不出话来。
“姐,姐姐,我们离开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废话。”静之边走边看,跟着叹了口气,“程放天造的孽,加上当地政府消极不上报。缺水八年,别说人,草都得枯死。”
阿梅这才觉得姐姐买马的举措十分明智,这遍地的马饲料,不养马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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