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之顿了顿，替小珍打开另一侧车门的同时，软下语调耐心安慰她，“别怕，老师陪着你。”
小珍假装无事耸耸肩，嘴上说没什么大不了，实际看到警局脸都白了。
还是个孩子嘛，静之心想。
轻轻点点她的肩，叫她先出去，小珍嗯一声，一脚跨到地上。
不知见到什么，刚跨出去的脚又收回来。
门被她双手用力把住往回拉。
“嘭”一声。
从门口一瘸一拐出来的中年女人掖着乱糟糟的刘海往这边看过来。
慌乱之中，小珍直接趴到静之腿上，躲避女人的视线。
静之没眼镜看不清那人，还没下车的林海突然出声：“真是巧。”
那女人没看出什么，拎着手提包一瘸一拐走掉。
林海突然回头吓唬孩子，“你如果往后想成为她一样的大人，就按照你现在的路继续走下去吧。”
“啧。”静之迷糊着眼神瞪他一眼，紧接着垂头摸摸颤抖中的小珍头发，“你认识啊？”
小珍紧紧抿着唇，不想在静之面前又丢了脸。
林海被静之一瞪，眼皮又耷拉下来转回去，她好凶……
没眼色的寸牛扶着车顶，把头伸进来嚷嚷，“呦，那不是你妈吗？我早上没注意，原来你妈比你更早进警局。”
小珍再抬不起头，两只拳头攥得死紧，下唇被她咬出深深的齿印。
又气又丢脸，还有深深的无望让她热泪大颗掉下。
静之腿上一湿，指间跟着一顿，放轻力道，更加温柔轻轻摸着她的后脑勺。
背对寸牛，她的语气慢慢冷下来，“多点同理心吧。”
寸牛把头缩回去，抱着后脑勺讲：“海哥可跟我说过，犯罪就是犯罪，同理心过多对警察来说可不是好事。”
林海：“……”
虽然他说过这种话，但是非要在这种时候cue他吗？
进到警局里，小珍低低埋着头，指节捏到泛了白。
静之拍了拍她的手，帮她把手腕上的外套盖严实。
“呦，牛哥你又回来啦？”
刚刚录完口供的警察扭扭酸疼的脖子，端着杯子站起来，“你不知道刚刚那个女人多离谱，赌输没钱还，就用身——”
林海使完眼色让他闭嘴，指指右侧审讯室，“现在有人在用吗？”
“没。”
小珍敏感察觉到眼前这位男警察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刚平复下来的情绪因为他刚刚的话又变得纷乱。
脚尖刚一朝外想逃离，寸牛立马往右跨一大步挡在她身后。
静之严肃抬头对林海说：“我能一起进去吗，我不打扰你们。”
小珍突然抬头，泛红的眼睛复杂看向静之，“老师……你别进来。”
她的眼眸中一片灰暗，又带着几分哀求，仿佛害怕自己的不堪被她看出来。
静之鼻头一酸，咬住一点唇肉，勉强点点头。
她指着审讯室外的一排椅子讲：“我在那儿等你出来，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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