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在城西,开车十来分钟。吉普车刚在医院门口停稳,就看见王建国在台阶上焦急踱步。
“怎么样?”杨大河第一个跳下车。
“进产房了。”王建国迎上来,军大衣扣子都没扣好,“医生说宫口开三指,估计还得等。”
孙氏抱军军下车,脚下一软,差点没站稳。杨平安眼疾手快扶住:“娘,您别慌。大姐身体底子好,肯定没事。”
这话一半安慰,一半实话——这几年杨春燕没少吃喝杨平安送的空间出产,体质比寻常人强得多。
一家人穿过门诊楼,上二楼产科。走廊弥漫消毒水味,墙上的白漆有些剥落。产房门口长椅上已坐着几个等待家属,个个面色凝重。
王建国领他们在靠窗位置坐下。他自己却坐不住,来来回回地走,皮鞋底敲在水磨石地上,“哒、哒”作响。
“建国,坐下歇会儿。”杨大河拍拍身边空位。
王建国勉强坐下,双手交握放膝盖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位战场上面对枪林弹雨都不眨眼的营长,此刻额头全是冷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走廊尽头的挂钟“嘀嗒”走着,时针指向七点,七点半。护士进出产房几次,每次门开,王建国都猛地站起,又失望坐回。
安安开始犯困,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却强撑睁大眼睛:“舅舅,弟弟怎么还不出来?”
军军已趴在杨平安肩上睡着了,小嘴微张,偶尔咂巴一下。
“弟弟在准备呢。”杨平安把安安往怀里拢拢,“舅舅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什么故事?”
“讲一只小兔子找妈妈。”
杨平安声音低沉平缓,故事讲得简单生动。安安听着听着,眼皮越来越沉,终于在他怀里睡着。军军睡得更香,小手无意识抓着他衣领。
杨冬梅靠在孙氏肩上,也闭了眼。孙氏却一直盯着产房门,嘴唇抿得紧紧。
八点十分。
产房门又一次开了。这次出来的不是护士,是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她摘下口罩,目光扫了一圈:“杨春燕家属?”
“在!”王建国几乎是弹起来的。
“生了,男孩,六斤二两。”医生脸上带笑,“母子平安。”
走廊里紧绷的空气瞬间松了。
孙氏双手合十,嘴里喃喃念着什么。杨大河长长舒口气,拍拍王建国肩膀。王建国愣了两秒,眼圈突然红了,背过身抹了把脸。
“产妇还要观察一会儿,孩子可以先抱出来看看。”医生说,“谁跟我去办手续?”
“我去!”王建国连忙跟上。
约莫二十分钟后,产房门再次打开。护士抱着个襁褓走出来,用军绿色小被子裹着,只露一张红扑扑的小脸。
孙氏第一个迎上,手都有些抖:“这、这是我外孙?”
“对,您看看,多精神。”护士笑着把襁褓递过来。
孙氏小心翼翼接过,抱在怀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家伙闭着眼,睫毛长长,小嘴微噘,偶尔动一动。
杨冬梅也凑过来看:“呀,鼻子像大姐,嘴巴像姐夫。”
安安这会儿也醒了,揉着眼睛抬起头。军军被动静吵醒,迷糊睁眼。
“来,看看弟弟。”杨平安一手抱一个,让俩孩子都能看到襁褓里的婴儿。
安安瞪大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小声问:“舅舅,我小时候也这么小吗?”
军军学舌:“小吗?”
这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你小时候比他还小呢。”孙氏笑道,“刚生下来才五斤多,跟个小猫似的。军军那会儿也不大,六斤整。”
安安若有所思点头,又盯着弟弟看。看了一会儿,他伸出小手,试探性想碰碰弟弟的脸,伸到一半又缩回,仰头看杨平安:“舅舅,我能摸摸吗?”
“轻一点就可以。”
杨平安托着安安的小手,引导他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婴儿脸颊。那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安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襁褓里的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一条缝。那双眼睛还蒙着水雾,却准确对上了安安的视线。
“他看我了!”安安惊喜道。
“是啊,他在看哥哥呢。”杨平安温声说,又看向怀里的军军,“军军也想摸摸弟弟吗?”
军军犹豫一下,点点头。杨平安也托着他的小手,轻轻碰了碰婴儿另一边脸颊。
军军碰完,突然咯咯笑起来,往杨平安怀里缩缩,又忍不住探头去看。
安安挺起小胸脯,一脸郑重:“舅舅,我会当个好哥哥的。”说完看向军军,“对吧军军?”
军军用力点头:“哥哥!”
这话说得稚气,却真诚无比。孙氏眼圈一下子红了,别过脸抹眼泪。杨大河揽过妻子肩膀,轻轻拍拍。
又过一阵,杨春燕被推出来。她躺在移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头发被汗浸湿贴额上,神情却安详满足。
“姐。”杨平安上前,握住她的手。
杨春燕看到他,露出虚弱笑容:“平安,你来了……看到孩子了吗?”
“看到了,很健康。”
“像谁?”
“鼻子像你,嘴巴像姐夫。”
杨春燕满足地闭眼,很快被推进病房。王建国办好手续回来,寸步不离守在床边,握着妻子的手不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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