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星河低垂,如碎银倾泻。
老药师独坐原野,手中握着一株断经草。
三百里药阵在他脚下延展,每一株草叶都似有呼吸。
忽然,中央那株断经草无风自摇,叶脉微光流转,竟缓缓拼出三字:
“别当医。”
老药师不惊不惧,只是将手贴地,轻语:“你怕我们又立新神?”
地脉不动,风亦止。
可就在这万籁俱寂中,他耳边忽闻一声极轻的“咚”——
如墨落宣纸,如针触心弦,如殷璃当年写第一味药方时,笔尖点下的那一声。
他笑了,眼中有泪光:“你不是怕我们当医……你是怕我们忘了——自己也曾是病人。”
风掠过草丛,万千叶脉同时微亮,如血脉奔涌,如低语回响。
仿佛有一句话,早已无需说出,却在每一寸土地、每一缕呼吸中流转:
“你们都不当医生了,
医道,才算真正活了。”
夜深,南境田埂。
少年已不再施术。
他每日随哑女静坐于药田边,看风过草浪,听虫鸣地脉。
掌心纹路彻底隐去,如同从未存在。
他不再渡人,也不再被求。
直到那一日清晨,雾未散尽。
他望见远处田埂上,一老农拄杖而行,每走三步,便停下剧烈喘息,面如灰土。
那双眼睛,他曾见过——是当年第一个跪着递上“医牌”的人。
少年静静看着,没有起身,也没有抬手。
可他的指尖,在无人看见的衣袖下,轻轻颤了一下。
风起了。
草叶低语,仿佛在问:
“这一次,你还要等他自己听见心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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