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是在自己位于内侍省值房旁的小院内被“请”去皇城司的。当时他正端着一盏雨前龙井,细细品味,盘算着如何将侄子“贪墨宫缎”的罪名大事化小,甚至借此反咬肃政司一口,指责他们构陷内臣。然而,顾千帆亲自带着一队缇骑闯入,没有给他任何申辩的机会,冰冷的铁链套上手腕时,王承恩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得粉碎,温热的茶水溅湿了他昂贵的绸裤。
他知道,完了。皇帝动手了,而且是不留任何余地的雷霆手段。
皇城司诏狱的审讯,远比王承恩想象的要“文明”,却也更加致命。没有皮开肉绽的酷刑,顾千帆只是将一叠厚厚的卷宗放在他面前,里面详细记录了他近年来利用职务之便,收受宫外商人贿赂、泄露宫内消息、以及与“赵氏甘浆铺”异常资金往来的时间、地点、金额,甚至还有几名关键证人的初步口供。更有一份,是昨夜被捕刺客画押的,指认他提供布防图和换岗时间的供状。
“王公公,你是内侍省老人,应当知道‘绩效’二字如今在陛下心中的分量。”顾千帆的声音平铺直叙,像是在做一份年终审计报告,“你这些年的行为,从绩效角度看,严重不合格。贪墨、渎职、泄密、乃至勾结外敌,意图弑君。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你万劫不复。”
王承恩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还想做最后的挣扎:“顾……顾指挥使,这是诬陷!杂家对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
“忠心?”顾千帆打断他,拿起那份刺客供状,“这就是你的忠心?陛下推行新政,富国强兵,在你看来,是动了你的‘奶酪’,所以你的‘忠心’就变成了引狼入室?王承恩,陛下让我问你,你的绩效考评,是谁给你打的‘优秀’?是你自己,还是你背后的辽国主子,萧兀纳?”
听到“萧兀纳”三字,王承恩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瘫软在地,涕泪横流,知道再无可抵赖,为了少受些苦楚,只得将如何被萧兀纳派人以重利诱惑,如何通过甘浆铺传递消息,如何提供宫内情报等事,一五一十地招供出来。他甚至供出了几个在宫中与他有所勾结、同样对新政不满的中下层太监。
“很好。”顾千帆记录完毕,冷冷道,“这份供状,绩效清晰,证据链完整。王公公,你虽罪大恶极,但这份‘戴罪立功’的表现,本官会如实记录,或许能在最终绩效判决时,为你争取一个痛快。”
王承恩被带下去后,顾千帆立刻将审讯结果禀报赵小川。
“果然是他。”赵小川看着供状,眼神冰冷,“清理门户吧,顾卿。所有牵扯此桉的内侍,按律严办,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空出来的位置,由皇后会同内侍省重新选拔可靠之人填补,引入绩效考评机制,定期审计,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臣遵旨!”
一场宫闱内部的清洗,在不动声色间迅速完成。几名与王承恩过往甚密的内侍神秘“消失”,内侍省的风气为之一肃。孟云卿雷厉风行,立刻着手制定《内侍省行为规范及绩效考成细则》,将职责、权限、奖惩与个人表现紧密挂钩,力图将这皇帝身边最亲近的机构,打造成高效、忠诚的服务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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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的风波被严格控制在小范围内,并未过多影响汴京的日常。西夏使者野利遇乞被晾在驿馆,每日除了例行催促鸿胪寺安排再次觐见,便是带着随从在汴京城内四处游荡,美其名曰“感受大宋风物”,实则焦急地打探着各种消息,尤其是关于宋国新交子推行和边境军事动向的情报。
这一日,野利遇乞逛到了汴京最繁华的相国寺万姓交易市场。人声鼎沸,货物琳琅满目,让他这来自苦寒之地的人看得眼花缭乱。更让他心惊的是,他注意到不少宋国商人之间的交易,已经开始使用一种印制精美、带有特殊花纹和苏轼题字的纸钞——正是大宋新发行的交子。商人们接受度似乎颇高,议论着“轻便”、“防伪好”、“官府保证兑换”等语。
“这宋国皇帝,动作好快!”野利遇乞心中暗惊,“若真让此物在西夏周边流通开来,我大夏的盐铁贸易,岂非彻底被其掌控?”
心烦意乱间,他信步走入一家较大的书肆。书肆内不仅有经史子集,更有大量时兴的话本小说。野利遇乞本想随意翻翻,分散下注意力,却无意中听到几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在热烈讨论一本新出的话本。
“妙啊!这《傲娇皇后与她的程序员皇帝》真是绝了!将陛下与娘娘的日常写得如此生动有趣!”
“是啊是啊!你看这段,‘陛下看着皇后冰冷的侧脸,心中哀嚎:这BUG到底出在哪儿了?重启哄妻程序是否有效?’简直神来之笔!”
“还有这里,皇后私下写话本被陛下发现,陛下挑眉:原来皇后早对朕图谋不轨?啧啧,这作者‘云中客’定然是宫内之人,否则怎能如此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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