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朱笔,在地图上划出几条线:“新增盐引收入,朕意已决,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四成,专项用于边境军备、驿道及新军训练,此乃‘御外绩效基金’。第二部分,三成,投入黄河重点河段疏浚及漕运关键节点改善,此乃‘安内绩效基金’。第三部分,三成,存入内帑,作为战略储备,应对突发状况,并由三司与肃政司联合审计,确保专款专用,绩效可查。”
他环视众人,语气加重:“此分配方案,乃基于当前局势之最优绩效选择。边境不稳,内地难安;内地不富,边境难固。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诸卿皆需跳出部门之见,立足全局,思考如何在此框架下,达成各自领域的最高绩效目标。此事,不必再议。”
一番话,既肯定了双方的合理关切,又明确了资源配置原则,更引入了“绩效基金”和“联合审计”的概念,将争论引导到了如何更好执行、达成绩效目标的务实轨道上。李格非等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在皇帝那冷静而充满掌控力的目光下,将反对的话咽了回去。他们意识到,这位陛下不仅意志坚定,更有一套完整的管理逻辑,难以用传统的朝堂辩论方式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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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风波暂息,市井之间却因新政的推行,呈现出更为复杂的图景。
汴京西市,一家名为“南北货通”的商号内,掌柜钱四海正对着账册发愁。他主要经营的就是西夏青盐贩运,新政之下,他的生意受到了巨大冲击。合法的盐引难以获取,成本高昂,利润空间被压缩到了极致。
“东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账房先生苦着脸道,“这个月,咱们的绩效……怕是很难看了。下面几个伙计的月钱都快发不出了。”
钱四海烦躁地合上账册:“我知道!可有什么办法?朝廷卡得死死的,肃政司那帮人眼睛比鹰还尖!听说渭州老周就因为用了假盐引,现在人还在大牢里蹲着呢!”
正在这时,一个伙计引着一名身着锦袍、面容精明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来人正是“赵氏甘浆铺”的掌柜,姓孙。
“钱掌柜,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孙掌柜笑眯眯地拱手,眼神却带着一丝试探。
钱四海心中一动,连忙起身相迎:“孙掌柜?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请坐,看茶!”他知道这孙掌柜背景不简单,与宫内某些人物似乎有联系。
两人寒暄几句,孙掌柜压低了声音:“钱掌柜,明人不说暗话。你如今的困境,孙某略知一二。可是为那盐引发愁?”
钱四海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孙掌柜可有门路?”
孙掌柜左右看看,声音更低了:“门路嘛……倒是有一条。不过,风险不小,但利润也足够丰厚。就看钱掌柜,敢不敢搏一搏了。”
钱四海心脏勐跳了几下,强作镇定:“愿闻其详。”
“有一种‘特别’的盐引,”孙掌柜比划着,“来源绝对可靠,价格比官价低两成,而且……无需搭配购买其他货物。只是,交易需格外小心,不能走明面渠道。”
钱四海立刻明白了,这是走私!他额头渗出细汗:“这……这可是杀头的买卖!肃政司……”
“诶,富贵险中求嘛。”孙掌柜意味深长地笑着,“况且,上面有人打点,风险可控。只要操作得当,绩效……远超你以往。怎么样?钱掌柜若有意,三日后亥时,城西土地庙后,自有人与你接洽详谈。”说完,他不等钱四海回应,便起身告辞离去。
钱四海独自坐在厅内,内心天人交战。一边是合法经营却濒临破产的绩效压力,一边是违法却可能暴富的巨大诱惑。他想起家中老小,想起商号里几十号等着吃饭的伙计,又想起肃政司大牢的阴森……最终,对生存和利润的渴望,压倒了对风险的恐惧。
“妈的,干了!”他勐地一拍大腿,眼中闪过一丝赌徒般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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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肃政司的韩彻并未满足于已取得的绩效。他敏锐地察觉到,伪造盐引的桉件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庞大的网络。他利用在渭州的人脉,暗中排查与那家皮毛货栈有过密切资金往来的其他商号,并将线索重点放在了那些近期与西域胡商有过接触的商人身上。
经过数日缜密调查,一条若隐若现的线索浮现出来:一名叫做阿卜杜勒的西域香料商人,近半个月来,不仅与那皮毛货栈有过交易,还与包括“赵氏甘浆铺”在内的几家背景复杂的商铺资金往来频繁。更重要的是,这个阿卜杜勒,曾在辽国副使抵达汴京后不久,与其通译在潘楼“偶遇”过。
“阿卜杜勒……西域胡商……辽使……”韩彻看着手中汇集的情报,眉头紧锁。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阿卜杜勒,就是顾都指挥使提到的,可能与“无影宗”有关联的关键人物,也是连接辽使、内侍省残余势力和边境走私网络的重要一环。
他立刻撰写密报,将这一发现连同阿卜杜勒的体貌特征、常活动区域、以及与其有牵连的商铺名单,一并急送汴京。他建议,对阿卜杜勒及其关联人员实施严密监控,寻找合适时机,一举捣毁这个潜藏在新政下的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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