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田川的晚风卷着水汽，拂过陌深的脸颊。他看着眼前的风间琉璃，右手悄悄按在腰间，那里藏着一把合金短刃。若是真动起手，虽未必能速胜，但至少能争取脱身的时间。
风间琉璃似乎察觉到陌深的警惕，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往后退了两步，拉开安全距离。
他抬手拂了拂服饰上的褶皱，从袖中取出一张照片：“陌君不必紧张，我今天来，并非要与你为敌。我自从见过你们的照片，就很想见见你们，尤其是路君。”
陌深没有放下戒备，反问道：“路明非在酒店休息，他今天坐了七个小时飞机，有点累了。倒是风间先生，为什么你和源君长得这么像？又为什么要偷偷见我？”
风间琉璃闻言，忽然低笑出声，带着几分自嘲：“陌深先生一定是看错了。源稚生是蛇岐八家的少主，而我只是个靠歌舞伎技艺谋生的人，怎么可能和他长得像？” 他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疏离，仿佛提起源稚生是件极其可笑的事。
陌深没有戳破风间琉璃的谎言，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既然风间先生只是想认识我们，那现在见过了，也该说说真正的目的了吧？”
风间琉璃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像藏在丝绸下的刀：“陌君果然聪明。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一场合作。” 他往前走了一步，“我希望你能帮我杀一个人。”
“杀一个人？” 陌深语气带着几分意外，“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让我帮你杀人，未免太草率了。我凭什么相信你？又凭什么要帮你？”
“我自然不会空着手来。” 风间琉璃从服饰内袋里取出一个黑色文件夹，递到陌深面前，“这里面装着‘列宁号’的所有探测数据，包括它沉没的真正原因，船上装载的龙类胚胎具体情况，还有日本海沟下到底埋藏着什么。”
他看着陌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些资料，就是我们合作的基石。”
陌深接过文件夹，指尖触到冰凉的封面。他打开文件夹，快速翻看着里面的内容，纸张上印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表，还有几张模糊的水下照片，照片里能看到一艘残破的船体残骸，残骸周围缠绕着黑色的触手状物体，这些资料比诺玛提供的详细百倍，甚至提到了 “神葬所” 的具体位置，显然是真的。
陌深合上文件夹，抬头看向风间琉璃：“说说看，你想杀谁？”
风间琉璃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被狠厉取代：“陌深先生果然是击杀过龙王的人，够果断。我要杀的，不是无辜之人，而是我的顶头上司 —— 王将。”
“王将？” 陌深皱眉，“这听起来像个代号。”
“没错，是代号。” 风间琉璃点头，语气带着几分厌恶，“他是猛鬼众的最高领导人。猛鬼众的成员，大多是被蛇岐八家抛弃的混血种，有的是因为血统不纯，有的是因为触犯了家族规矩，还有的，是像我一样，被家族当成弃子。”
“我们迟早要向蛇岐八家报仇，但现在，我最想杀的人，是王将。”
陌深有些不解：“既然猛鬼众要向蛇岐八家报仇，你应该杀蛇岐八家的领导人，比如橘政宗，或者源稚生，为什么要杀王将？”
这句话像一根刺，瞬间刺中了风间琉璃的痛处。他原本妩媚的脸骤然扭曲，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愤怒，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因为王将！都是因为他！要不是他，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怎么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用？”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嘶吼，像受伤的野兽，“我一定要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我才能获得自由！”
过了好一会儿，风间琉璃才渐渐平复下来，脸上的愤怒褪去，只剩下深深的疲惫。他靠在桥墩上，看着远处的东京晴空塔，声音低沉地说：“其实，我没少尝试杀他。”
“嗯？”
“我试过用毒，试过用刀，甚至试过用言灵。” 风间琉璃苦笑着说，“每次我都明明看到他死了，毒发倒地，刀穿心脏。可第二天，他总会像没事人一样出现在我面前，还会笑着问我‘昨天睡得好吗’。”
“我后来才想明白，我杀的，可能只是他的替身。我必须找到他真正现身的时机，才能彻底杀了他。”
陌深看着眼前这个疲惫的男人，开口道：“你可能陷入误区了，风间琉璃。”
风间琉璃一愣，转头看向陌深，眼中满是疑惑：“陌君的意思是？我不应该找他的真身？”
“不是。” 陌深摇了摇头，举起手中的文件夹，“你有没有想过，王将为什么一直用代号？为什么从来不敢暴露真实身份？”
风间琉璃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点醒了一般：“你是说…… 他怕别人知道他是谁？可他是猛鬼众的首领，有权有势，为什么要怕？”
“因为他的真实身份，可能比你想象的更特殊。” 陌深语气凝重地说，“一个连真实身份都不敢暴露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走上台前？你之前杀的那些‘王将’，或许根本不是替身，而是他故意让你看到的假象，他想让你以为，他有无数个替身，让你陷入绝望，再也不敢反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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