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处一室……该如何值守?站在门口?还是……
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屏风后传来陛下的声音:“还愣着做什么?需要朕教你如何做贴身护卫吗?”
沈沐一咬牙,硬着头皮绕过屏风。
屏风后,萧执已褪去外袍,只着一身雪白的中衣,墨发披散,正就着铜盆里的热水净面。
烛光下,侧脸线条少了几分平日的冷硬,竟显出几分罕见的柔和,但那通身的气度,依旧令人不敢直视。
卧榻很宽大,即便睡两人也绰绰有余。但沈沐的目光根本不敢在上面停留。
他迅速扫视了一下室内环境,最终选择了一个既能观察到窗户和门口,又离床榻有段距离的角落,低声道:“属下在此值守便可,主子安心歇息。”
萧执擦干脸,转过身,湿漉漉的发梢还滴着水珠。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角的黑影上,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在此值守?”他缓步走近,带着一身清冽的水汽和压迫感,“若真有贼人破窗而入,你待如何?隔着这么远飞身救驾吗?”
沈沐语塞。
“朕……我说了,”萧执在离他一步之遥处停下,声音压低,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味,“贴身护卫。”
他的目光扫过那张宽大的卧榻,语气平淡无波,却字字如锤,砸在沈沐心上:“今夜,你便睡在榻外沿。”
睡……在榻上?!
与陛下……同榻而眠?!
沈沐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拒绝却被陛下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波澜的眼睛死死堵了回去。
那眼神分明在说——这是命令。
无关其他,只是命令。关乎安危的命令。
任何拒绝,都是对职责的亵渎,对主子安危的漠视。
沈沐的脸色在烛光下苍白得吓人,身体微微颤抖,仿佛正在被架在火上炙烤。
理智和情感疯狂撕扯,最终,那根名为“忠诚”和“职责”的弦,再一次死死勒紧了他的咽喉,碾碎了他所有的挣扎。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冰冷而绝望的空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属下……遵命。”
声音嘶哑,如同濒死的哀鸣。
萧执似乎终于满意了,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餮足的幽光。
他不再多言,转身吹熄了桌上大部分的蜡烛,只留了一盏角落里的长明灯,散发出微弱朦胧的光晕。
室内顿时暗了下来。
他径自走向床榻,在外侧和衣躺下,背对着外面,仿佛真的只是需要一个足够近的护卫。
沈沐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那占据了床榻外侧的身影,看着那微弱灯光下勾勒出的模糊轮廓,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
最终,他如同一个被抽去灵魂的木偶,机械地、极其缓慢地挪到榻边。
他不敢脱衣,甚至连靴子都不敢完全脱下,只是和衣侧身,尽可能轻地、虚虚地躺在了最外侧的床沿边。
身体紧绷如铁,尽可能拉开与身后之人的距离,仿佛那是一片不可触碰的、灼热的禁区。
他甚至不敢呼吸得太重。
整个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以及……自己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后背感知不到任何温度,却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刺着他,让他浑身肌肉都酸痛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片刻,或许漫长如一个世纪。
身后传来极其轻微翻身的声音。
紧接着,一条带着体温的薄被,轻轻地、不由分说地盖在了他身上。
那触碰轻柔至极,却让沈沐如同被惊雷劈中,猛地绷紧了身体,险些直接滚下床去!
“夜凉。”身后传来陛下低沉模糊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仿佛只是无意识的举动,“警醒些。”
然后,便再无声息。
仿佛真的睡着了。
只留下沈沐,僵硬地躺在那里,身上盖着那条犹带陛下体温和气息的薄被,整个人如同被扔进了冰火交加的炼狱。
恐惧、困惑、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被强行赋予的“温暖”……种种情绪疯狂撕扯着他。
他睁着眼睛,死死盯着窗外投入的、微弱的天光,一夜无眠。
而在他身后,那双本该熟睡的眼睛,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底一片清明,和一丝扭曲的、近乎残忍的满足。
他的小猫,终于被逼到了他的榻上。
虽然依旧浑身是刺,警惕不安。
但没关系。
他有的是时间,一点点,将那些刺,尽数拔除。
夜,还很长。
………
晨光熹微,透过客栈窗棂上糊着的蝉翼纱,朦朦胧胧地洒入室内,驱散了深夜的寒意,也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细微尘埃。
沈沐几乎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僵硬地躺了一夜。
眼下的肌肤透着缺乏睡眠的青黑,若非“幽影”覆面遮掩,必然显露无疑。
身上那床薄被如同烙铁,陛下残留的体温与气息仿佛仍萦绕不散,灼得他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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