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要架空刘阳明的权力,同时将康熙的病情实时传递给太子。刘阳明心头冷笑,却也知道此刻不能硬顶,只能暂且退让:“监督炮制、共同尝药,都可以。但脉案和用药明细,只能呈给皇上,太子爷若想知晓,可亲自向皇上请旨,刘某无权擅自抄送。”
陈敬之见他松了口,也不再纠缠,冷哼一声:“好,就依你。明日起,老臣会派两名太医来药庐监督,若有半点差错,定不饶你!”
说罢,他带着三名太医拂袖而去,留下满室的压抑。李太医叹了口气:“陈敬之在太医院经营多年,门生众多,如今又有太子撑腰,往后的日子,怕是更难了。”
“难也要撑下去。” 刘阳明攥紧了怀里的铜片,“他想监督,我便让他监督,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他便抓不到任何把柄。另外,你暗中联络太医院里那些尚有良知的中立派太医,告诉他们,若想保住皇上的性命,也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就不能让陈敬之的阴谋得逞。”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陈敬之便派来了两名太医 —— 周太医和吴太医。周太医是陈敬之的得意门生,素来对刘阳明的方法嗤之以鼻;吴太医则是个老好人,凡事只求明哲保身,谁也不得罪。
两人一进药庐,周太医便开始指手画脚:“刘先生,今日的调理汤药,该按太医院的‘固本汤’来配吧?你那偏方虽救了急,长期服用怕是不妥。”
“皇上体内的毒淤尚未清尽,固本汤过于滋腻,会阻碍毒淤排出。” 刘阳明耐心解释,“今日的汤药,需以‘清淤通脉’为主,用丹参、赤芍佐以之前的苦参膏,才能循序渐进地清毒固本。”
“一派胡言!” 周太医反驳道,“丹参与赤芍性凉,皇上大病初愈,岂能多用寒凉之药?依我看,还是该用人参、黄芪固本,再用当归、枸杞养血。”
两人争执不下,李太医连忙打圆场:“不如这样,今日的汤药分两份,一份按刘先生的方子,一份按周太医的方子,分别煎制后,我们共同查验药效,再决定用哪一份。”
刘阳明知道周太医是故意刁难,他的方子虽符合祖制,却不适合康熙此刻的病情 —— 人参、黄芪虽能固本,却会让未清的毒淤更难排出,长期服用只会加重病情。但他也知道,此刻唯有用事实说话,才能让中立派信服。
两份汤药同时煎制,药庐里弥漫着两种不同的药香。刘阳明按自己的方法,将丹参、赤芍用温水浸煮三次,浓缩药汁后加入少量苦参膏;周太医则按祖制,将人参、黄芪切片后与当归、枸杞同煎。
汤药煎成后,刘阳明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要验药效,不必等到喂给皇上。我们可以用银针分别蘸取两份汤药,再蘸取一点之前从皇上体内排出的毒淤,看哪份汤药能更快地化解毒淤。”
这是现代药物体外实验的简易版,在清代太医看来,又是离经叛道之举。周太医立刻反对:“汤药是给皇上服用的,岂能用来做这种旁门左道的试验?”
“若是连体外的毒淤都化解不了,如何能化解皇上体内的毒淤?” 刘阳明反问,“周太医若是心虚,大可不必接受这个试验。”
周太医被激得涨红了脸:“试验就试验,我倒要看看,你的偏方到底有什么能耐!”
李太医取来一点封存的毒淤,放在两个瓷碟里,分别滴入两份汤药。众人屏息凝视,只见刘阳明的汤药滴入后,毒淤的黑褐色渐渐变浅,半个时辰后,竟消散了大半;而周太医的汤药滴入后,毒淤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凝结成了块状。
“这…… 这不可能!” 周太医瞪大了眼,满脸难以置信。
吴太医也凑了过来,仔细观察着瓷碟里的变化,神色渐渐变得凝重:“刘先生的汤药,确实能化解毒淤,周太医的方子…… 怕是真的不适合此刻的皇上。”
刘阳明看着周太医铁青的脸,沉声道:“诊疗之事,关乎性命,岂能固守祖制而不顾实际病情?周太医若是真心为皇上着想,便该放下成见,共同商议调理之法,而不是处处刁难。”
周太医哑口无言,只能悻悻地站在一旁,不再说话。这场小小的试验,不仅让吴太医彻底倒向了刘阳明这边,也让药庐外暗中观察的中立派太医改变了态度 —— 午后,便有三名中立派太医主动前来,表示愿意听从刘阳明的调度,共同为康熙调理。
可陈敬之并未就此罢休。当日傍晚,负责煎药的小太监突然腹痛不止,倒在地上打滚。刘阳明立刻上前查看,发现小太监的嘴角泛着白沫,竟是中了毒!而他正在煎制的第三份调理汤药,已经被人动了手脚,药汁里混着少量的 “巴豆霜”,虽不致命,却能让人腹泻不止,若是康熙服用,定会元气大伤。
“是谁干的?” 张武拔出刀,怒视着药庐里的所有人。
小太监虚弱地指着周太医:“是…… 是周太医让我…… 让我在药里加的东西,他说…… 他说只是一点调理肠胃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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