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 刘阳明笑了笑,想起大学时图书馆里坐满了看书的女孩子,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们脸上,满是认真的模样,“我母亲就读过书,她能算账本,能写书信,还能给邻居家的孩子讲故事。我还有个女同学,能看懂西洋的图纸,能造出会跑的机器,比很多男子都厉害。”
“造机器?” 青禾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稳,“女子也能造机器?那不是铁匠、木匠做的活吗?又累又脏,女子哪能做?”
“为什么不能?” 刘阳明反问,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却又刻意放缓,“男子能做的事,女子为什么不能?就像你绣兰花,针脚比宫里最好的绣娘都细;你记事情,皇后娘娘说过的话,你从来没忘过。这些本事,难道不比那些只会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厉害?”
青禾的脸颊更红了,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拘谨,而是悄悄坐直了些,双手也从膝上放了下来,轻轻搭在食盒边。她看着石桌上的点心,突然小声说:“奴婢小时候,也想过读书。那时候邻居家有个男孩子,每天背着书包去学堂,奴婢就趴在墙头看,想知道书里到底写了什么。可母亲说,女子不用读书,能认几个字就够了,后来入宫,就更没机会了。”
“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女子的错。” 刘阳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他知道,要改变几百年的礼教观念,不是几句话就能做到的,可他还是想多说几句,“是这规矩错了。规矩说女子只能伺候人,只能在家做饭绣花,可规矩是人定的,要是规矩不让人活得舒心,不让人有自己的喜好,那这规矩就该改。”
“改规矩?” 青禾的声音里带着恐惧,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可规矩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怎么能改?要是改了,天下不就乱了吗?”
“乱不了。” 刘阳明摇了摇头,想起用小苏打发面的事,想起现代的很多改变,都是从打破旧规矩开始的,“就像之前发面,老辈子说只能用面引子,可加了碱面,面发得更快更好,也没见天塌下来。改规矩不是要把所有的都推翻,是要让规矩变得更好,让每个人都能活得舒心,能有自己的喜好,能像人一样被尊重。”
他顿了顿,看着青禾眼里的期待越来越浓,继续说道:“比如你,你喜欢绣兰花,就该能光明正大地绣,不用怕被说心思不正;你想读书,就该能去学堂,不用只能趴在墙头看。男子能做的,你也能做,不是因为你是宫女,就低人一等。这就叫男女平等 —— 不是说女子要比男子厉害,是说女子和男子一样,都有自己的价值,都该被尊重,都该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
青禾沉默了很久,夜虫的鸣叫声在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因为常年干活,指关节有些粗,却很灵活,能绣出好看的兰花,能记住很多事情。她突然想起皇后娘娘偶尔会感叹,说自己身为女子,就算当了皇后,也不能像阿哥一样去朝堂,不能替皇上分忧。那时候她以为是皇后娘娘多愁善感,现在听刘阳明一说,才明白皇后娘娘心里,或许也藏着对 “平等” 的渴望。
“刘编修,” 青禾抬起头,目光里少了之前的拘谨,多了几分坚定,“您说的这些,真的能实现吗?女子真的能像男子一样,读书、做事,不用再当奴才吗?”
“能。” 刘阳明重重地点头,声音里满是肯定,“只要有人愿意去说,愿意去做,愿意去改变,总有一天能实现。就像我们现在要阻止八爷党,要保护皇上和南巡队伍,不也是在改变不好的事情吗?改变规矩,和阻止阴谋一样,都需要勇气,需要有人先站出来。”
青禾的眼睛亮了起来,像被月光照亮的星星。她攥紧了手里的手帕,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却不再是之前的恐惧,而是带着期待的紧张:“刘编修,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奴婢想读书,想看看书里到底写了什么,想知道您说的那个‘男女平等’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会有那么一天的。” 刘阳明笑了,心里的沉重消散了些。他知道,自己或许不能立刻改变这个时代,不能让所有女子都获得平等,但至少,他在青禾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一颗关于 “平等” 和 “希望” 的种子。这颗种子或许现在还小,却总有一天会发芽,会长大。
就在这时,客栈前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李卫的声音压低了传来:“刘编修,暗卫那边有消息了,辰时三刻准时动手,让我们提前去渡口附近的芦苇丛等着。”
刘阳明和青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张。青禾赶紧收拾好食盒,站起身:“刘编修,奴婢该回去了,皇后娘娘还等着回话。您多小心,要是有需要,奴婢会想办法联系您。”
“你也小心。” 刘阳明点点头,看着青禾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门后,她的脚步比来时快了些,裙摆上的草屑在月光下轻轻晃动,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拘谨,反而带着几分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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