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风,带着砂砾与枯草的气息,刮在左贤王的脸上,像刀割一般。他勒住战马,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那座熟悉又陌生的城池——匈奴王庭的轮廓在烟尘中若隐若现,本该飘扬的狼旗黯淡无光,城头的火把稀稀拉拉,透着一股死寂的荒凉。
身后,是他麾下三万疲惫不堪的主力骑兵。连日来,他们昼夜兼程,放弃了与李敢将军的对峙,只为火速回援王庭。战马的蹄子早已磨得鲜血淋漓,士兵们脸上布满尘土与血丝,嘴唇干裂起皮,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的疲惫。归心似箭的急切,支撑着他们熬过了漫长的奔袭,可眼前的景象,却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们心中所有的期待。
“那是……草料场?”一名副将颤抖着指向王庭西侧,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左贤王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片曾经堆积如山、足以支撑数十万牲畜过冬的草料场,此刻已是一片焦黑的废墟。断壁残垣间,仍有袅袅黑烟升腾,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混杂着尘土,令人作呕。那些干燥的干草、精心储存的饲料,早已在大火中化为灰烬,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焦炭,诉说着曾经的惨烈。
而王庭城内,更是一片人心离散的景象。城门半掩着,看不到巡逻的士兵,只有几个老弱病残蜷缩在墙角,眼神麻木而恐惧。偶尔有衣衫褴褛的人从城中走出,脸上满是绝望,看到左贤王的大军,也只是麻木地瞥了一眼,便匆匆逃离。曾经繁华的王庭,如今竟成了一座被恐惧笼罩的死城。
“是谁?!是谁敢在我眼皮底下袭击王庭,焚毁我的草料场?!”左贤王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刀刃直指王庭,声音嘶哑得如同野兽咆哮。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气血翻涌,想到那片草料场对匈奴的重要性——那是他们越冬的命脉,是大军集结的补给根基,如今却毁于一旦,他气得几乎要一口鲜血喷出来。
“将军,是胤军!是萧景珩!”一名从王庭逃出来的贵族,连滚带爬地跑到左贤王面前,跪在地上,浑身颤抖,“萧景珩那厮,如同鬼魅般神出鬼没,趁您回援之际,再次突袭王庭,放火烧了草料场!他还散播谣言,说您已被胤军全歼,王庭即将被天火焚毁,城内人心惶惶,贵族们都逃了……”
“萧景珩!”左贤王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猩红的杀意。他想起了隘口的惨败,想起了白羊淀的火光,想起了那些被萧景珩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日子。愤怒与羞辱如同烈火般在他心中燃烧,让他失去了理智。
“传我将令!”左贤王挥舞着弯刀,厉声喝道,“将那些作战不力、未能守住王庭和草料场的将领,全部拖出来,斩!”
军令一下,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很快,几名脸色惨白的匈奴将领被押到了阵前,他们试图辩解,却被左贤王的怒喝打断。弯刀落下,鲜血飞溅,几颗头颅滚落在地,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恐惧。
杀鸡儆猴,本是为了提振士气,可左贤王的暴怒,却让本就疲惫不堪的士兵们更加人心惶惶。他们看着地上的尸体,心中充满了恐惧,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然而,更大的打击还在接踵而至。
就在左贤王整顿军队,准备进城安抚民心、重建防御之时,一名斥候急匆匆地策马赶来,脸上满是焦急:“将军!不好了!周边多个向王庭靠拢的部落,遭到了胤军的突袭!他们焚掠一空,牲畜被抢走,帐篷被烧毁,部落的人死伤惨重!”
左贤王的心猛地一沉。他没想到,萧景珩竟然如此猖獗,在烧毁草料场后,还敢袭击周边部落。这不仅是在破坏他的补给线,更是在动摇他在草原上的根基。
“还有什么?”左贤王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不祥的预感。
“将军,右贤王部落……右贤王部落开始蠢蠢欲动了!”斥候的声音更低了,“他们趁机蚕食我们的边境草场,还派了小股部队,与我们的巡逻队发生了摩擦,双方都有死伤!”
“什么?!”左贤王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差点从战马上摔下来。
右贤王部落,是匈奴内部实力仅次于他的部落。平日里,双方就面和心不和,明争暗斗不断。如今,他的主力被拖在王庭,草料场被毁,士气低落,右贤王竟然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趁机发难!
后院起火,内部不稳,外部还有萧景珩这个如同幽灵般的敌人虎视眈眈。左贤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就像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缠绕,动弹不得。他看着眼前的王庭废墟,看着疲惫不堪的士兵,看着远方草原上隐约传来的厮杀声,心中第一次涌起了绝望。
而此刻,萧景珩率领的胤军,正利用缴获的大量马匹和补给,在广袤的戈壁和草原上,与左贤王玩起了一场高强度的机动游击战。
鬼哭戈壁的深处,胤军的临时营地隐蔽在风蚀岩柱之间。士兵们正在检修兵器、喂养战马,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萧景珩坐在一块岩石上,手里拿着一张地图,仔细地标注着左贤王主力的行踪。他的脸上布满了风沙的痕迹,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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