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什么死？”李昊的声音很轻，却像把刀扎进李富贵的耳朵，“因为你们轻敌。因为你们觉得，我们是庄稼汉，是好欺负的。”
他站起来，转身望着自己的士兵。周狗蛋站在最前面，长矛上还滴着血，脸上却没有表情；王二柱正在安抚受惊的马，手在发抖，但眼神很稳；韩通抱着刀，像尊雕塑。
“弟兄们，”李昊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一丝颤抖，“你们没丢‘仁义卫’的脸。”
他指着地上的尸体：“这些人，是想抢我们的粮，想杀我们的家人。我们杀他们，不是因为我们狠，是因为我们要守家。”
周狗蛋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公子，我杀了四个人……我娘要是知道，会不会怪我？”
李昊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娘要是知道，会为你骄傲。因为你没让他们失望——你是‘仁义卫’，是能保护家人的人。”
周狗蛋的眼睛红了。他摸了摸怀里的“卫”字——那是昨天李昊教他写的，用炭画在布上，缝在胸口。此刻，布上的“卫”字沾了点血，却更清晰了。
战斗结束后，李昊让士兵们打扫战场。
周狗蛋和几个士兵把清军的尸体堆在沟边，用雪埋了——不是出于慈悲，是不想让庄子里的妇孺看见害怕。王二柱在检查马匹，有几匹马受了惊，正在路边刨着雪。韩通带着人收拾炸雷的残骸，把没爆的炸雷收起来，说下次还能用。
李昊站在沟口，望着远处的山道。雪已经停了，太阳从云层里钻出来，照在雪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他摸了摸怀里的笔记本，上面写着“仁义卫”的训练记录：
- 周狗蛋：长矛刺杀10次，命中率90%，无犹豫；
- 王二柱：骑兵冲锋配合默契，无一人落马；
- 火铳手：轮换射击保持持续火力，命中率75%。
这些都是“仁义卫”的成长。从散兵到能打硬仗的新军，他们只用了半个月。
韩通走过来，手里捧着一碗姜茶：“公子，喝口热的。”
李昊接过，喝了一口，姜的辛辣混着红糖的甜，暖得喉咙发疼。他望着自己的士兵，轻声说：“老韩，你说，他们算不算真正的兵？”
韩通笑了：“算。比那些穿铁甲的清狗，更像兵——因为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
李昊点头。他知道，从今天起，“仁义卫”不再是庄稼汉的武装，是一支有纪律、有信念、有守护目标的军队。
风卷着雪粒子吹过来，吹得“仁义卫”的锦旗猎猎作响。锦旗下面，周狗蛋正在教新兵认“卫”字，王二柱在给马喂草，韩通在擦刀——他们的身影在雪地里晃，却越来越坚定，越来越明亮。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每一刀、每一枪，都是为了守住身后的家。
而这，就是“仁义卫”最锋利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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