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无疑是艰苦的,孩子们年纪尚小,力量和经验都有所欠缺,在尝试新动作时,难免会有失手从高高的梅花桩上摔下来的时候。幸好桩下都铺了厚厚的软垫,盛长梧也严格强调安全第一。
令人动容的是,这些孩子从未因此退缩或抱怨,他们身上有着一股在慈幼坊磨砺出的韧劲,每次摔下来,揉揉摔疼的地方,互相鼓劲,爬起来便又眼神坚定地再次攀上木桩,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直到动作流畅、配合默契为止。
看着他们在汗水与一次次的失败中越发矫健的身姿,盛长梧心中充满了赞赏。
与此同时,他根据记忆绘制的图样,让城中最好的绣娘与工匠联手,终于制作出了全新的舞狮服,当这几套行头呈现在孩子们面前时,所有人都发出了惊艳的欢呼。
这不再是传统傩戏中那种造型古朴、甚至有些狰狞的狮头,盛长梧融合了南狮的灵动与北狮的威猛,狮头色彩鲜艳饱满,以大红、明黄、翠绿为主,缀以金色的鳞片和彩色的绒球,眼睛炯炯有神,额镜闪亮,狮身披毛绚丽,长长鬣毛飘逸,整体看起来既威武雄壮,又充满了喜庆与活力,与孩子们蓬勃的朝气相得益彰。
“盛大人!这……这狮子太好看了!”艾鱼抚摸着那光滑的狮被,爱不释手,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欣喜。
盛长梧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笑道:“光好看可不行,要舞起来才精神。来,穿上试试看。”
艾鱼和作为“狮尾”的伙伴迫不及待地套上狮服,戴上沉甸甸却让他们心潮澎湃的狮头。盛长梧没有让他们立刻上桩,而是让他们先在平地上,演练最基本的狮子形态——喜、怒、醉、睡、醒、动、静、惊、疑等各种神态步伐。
孩子们虽然动作还显稚嫩,配合也偶有疏漏,但他们极其认真,努力通过身体的起伏、步伐的轻重、狮头的摆动,去表现狮子的情绪。那鲜艳的彩狮在院子里翻滚、跳跃、搔痒、探路,虽不完美,却已初具神韵,充满了原始的活力与趣味。
盛长梧站在一旁,仔细观看,不时出声指点。演练完毕,他走上前,毫不吝啬地给予肯定:“做得很好!神态抓得准,劲儿也使对了地方!记住,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要想将来赢得满堂彩,现在就要吃得了苦,耐得住性子,把每一个细节都练到纯熟。”
孩子们用力点头,将他的话牢记心中。
盛长梧看着他们因运动而红扑扑、充满朝气的小脸,抛出了一个足以让他们热血沸腾的承诺:“好好练!等你们技艺纯熟,练出咱们泉州彩狮的威风与精气神,本官便带你们去汴京,在年节之时,为官家表演!”
“汴京?!为官家表演?!”
这两个词如同惊雷,在孩子们耳边炸响。汴京城,那是天子脚下,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繁华之地!为官家表演,那是何等的荣耀?!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难以抑制的惊呼与沸腾!艾鱼和所有舞狮队的孩子们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充满了极度的震惊与狂喜,他们互相看着,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片刻后,震耳的、带着破音却无比坚定的誓言响彻小院:
“我们一定努力!”
“拼了命也要练好!”
“绝不给盛大人丢脸!绝不辜负慈幼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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