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王的死气裹着守源金光,像团燃烧的墨,灼得艾拉的眼皮生疼。她费力地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沈夜的脸,他的混沌本源在皮肤下游动,墨黑色的光流正与侵入体内的死寂纹路角力,那些银灰色的纹路已经爬到他的下颌,却在靠近心脏的位置被道绿光死死挡住——是莲子在护着他。
“醒了?”沈夜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抬手想碰她的脸颊,手腕却被死气缠得发僵,“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艾拉动了动手指,守源碎片从掌心滚落到虚空,金紫色光芒在碎片周围画出个小小的圈,将三人笼罩其中。青岚靠在沈夜另一侧,脸色惨白,嘴唇却咬得通红,她的长矛断成两截,半截插在附近的星核残骸里,矛尖还在滴着金色的血——是她自己的血,混着火焰能量,正慢慢腐蚀残骸。
“我的火……”青岚的声音带着哭腔,更多的是愤怒,“我的火用不出来了,死气钻到丹田了,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
艾拉探过身,守源碎片的光芒落在她小腹处,那里果然盘踞着团灰雾,正贪婪地啃噬着青岚的火焰本源。“别硬冲。”她按住青岚想运气的手,“你的火焰太烈,会被死气反吞噬。”她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是白灵临走时塞给她的莲子蜜,“先喝点这个,能护住你的本源。”
青岚刚拧开瓶塞,周围的虚空突然震颤起来。虚无王的身影在不远处凝聚,比之前更加凝实,甚至能看清它身上披着的、由星核碎片织成的铠甲,铠甲的缝隙里流淌着金黑交织的能量,正是守源与死寂的混合体。
“它在看我们。”沈夜将艾拉拉到身后,残刃不知何时回到他手中,刃身的金光弱得几乎看不见,“它在等我们耗尽能量,像猫捉老鼠一样。”
艾拉的守源碎片突然飞向虚无王,在它面前炸开道金紫色的光雨。光雨落在铠甲上,竟被弹回,还带着股更强的能量反震回来,震得她喉头一甜,喷出小口血。
“它真的学会了守源之力。”艾拉擦掉嘴角的血,眼神却异常明亮,“但它学反了,守源之力是守护,不是攻击,它强行融合,铠甲里的能量其实很紊乱。”
她指着虚无王铠甲的左肩位置,那里的星核碎片正在微微颤动,缝隙里的能量流忽明忽暗:“那里是它的弱点,刚才被青岚的火焰烧过,能量衔接不上,是混合体最脆弱的地方。”
青岚眼睛一亮,挣扎着想起身,却被沈夜按住:“你的火焰用不出来,怎么攻击?”
“谁说要用火焰?”青岚笑了,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李婆婆给的莲池淤泥,“这玩意儿里有守源者的精血,对付这种四不像的怪物正好。”
沈夜的莲子突然发烫,果仁上的星图显示,周围的星核残骸正在释放微弱的混沌能量,像是在呼应他的本源。“我有办法。”他将残刃插进块较大的残骸,混沌本源顺着刃身注入,残骸表面立刻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这些星核残骸里还残留着混沌能量,我能引爆它们,制造混乱,给你们争取时间。”
艾拉立刻明白了他的计划:“我用守源碎片牵制它的注意力,青岚趁机把淤泥扔到它左肩,淤泥里的精血能暂时冲散它的能量,到时候我们再用灵液……”
“不行。”沈夜打断她,眼神异常坚定,“灵液留着,你们需要它炸开回去的路。我引爆残骸后,会用最后的混沌本源缠住它,你们趁机往死寂之墙的缺口跑,那里还有赵将军的士兵在接应。”
“你疯了?”青岚猛地坐起来,伤口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要走一起走,谁他妈要你当英雄?”
“这不是当英雄。”沈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的本源快撑不住了,死气已经到心脏了,莲子护不了多久。与其让我拖累你们,不如……”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艾拉突然吻住了他的唇。守源碎片的金紫色光芒顺着两人的唇齿交融,沈夜体内的死寂纹路在光芒中剧烈挣扎,竟消退了寸许。
“你的命是我的。”艾拉松开他,眼神亮得惊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想丢下我们自己当英雄,没门。”
虚无王似乎被他们的举动激怒了,铠甲缝隙里的能量流突然暴涨,朝着三人的方向涌来,像条咆哮的黑色巨龙。
“就是现在!”沈夜将残刃从残骸中拔出,混沌本源全力爆发,周围的星核残骸同时亮起,表面的裂纹中喷出墨黑色的光,“艾拉,带青岚走!”
艾拉却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守源碎片与他的莲子同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要走一起走!”金紫色与墨黑色的光芒在虚空中交织成道螺旋,硬生生将黑色巨龙从中劈开!
青岚趁机将莲池淤泥裹在断矛上,用尽全身力气掷向虚无王的左肩。淤泥撞上铠甲的瞬间,守源精血突然爆发,金红色的光芒在铠甲上炸开,星核碎片纷纷脱落,露出里面团翻滚的灰雾——正是守源与死寂的混合能量,此刻正像沸腾的水般剧烈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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